卓亦疏穿上衣服追了出去,此时姜眸与何千年早已离去,山中已不见这二人的踪影,待卓亦疏出了山洞,只见洞口有一摊血迹,乃是安庆仪心伤之际喷吐而出。
往外追了数里,却也不见安庆迎的踪迹,卓亦疏也担心她的安危,心中不免焦急,行至玉女峰时,正好遇见了李太白。
李太白说道:“亦疏兄弟,我就知道何千年留不住你,哈哈。”
卓亦疏无暇与他玩笑,便即说道:“太白兄有没有见到安庆仪?”
“见到了,她刚刚和素青一起回琅琊山去了。”李太白说道:“安庆仪不知怎的,看样子颇为失落,非得让她师父带她回琅琊山。”
听得此话,卓亦疏心中一松,安庆仪既然与素青在一起,那安危自是无须担心。
眼见他这般模样,李太白只觉得颇为奇怪,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太白和素青逃离安军的包围以后一路向东,行出许久却不见卓亦疏赶来,两人心中自是担忧,偏又赶上华山大雨,视线不清是以迷了方向,既没有找到卓亦疏,也没碰见姜眸和何千年,也就不知道此间发生的事端。
卓亦疏不想多说,便即说道:“咱们先去鄜州吧。”
李太白点了点头,两人同行而去。
这两人心中各有思忖,皆颇感苦闷,幸而两人乃是知交好友,聚在一起自可排解心中烦忧,一路上美酒不断,倒也快活,只是一致认为这路上的美酒都不如秦问情的‘花前醉’。
过了几日,终是回到长离山庄,先行众人早已入庄。
黎清让接任了庄主之位,只不过长离山庄刚刚遭受大变,是以省却了许多繁杂的仪式,黎清让也知道了黎荀和黎城的事情,心中不胜唏嘘,她念着黎荀的好,是以到他坟前拜祭。
而就在卓亦疏与李太白回来的当天晚上,顾清韵竟被人所杀。
此前事端太多,也就没顾得上顾清韵,这次她却在长离山庄中丢了性命,下手的人在长离山庄来去自如,不免让人心惊,在关押顾清韵的地方只留下一副从未出现过的美人图,那幅图中画着一个美貌女子,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则是画中女子的双眸,卓亦疏等人看去时尚还好,功力稍弱的弟子一见那双美眸竟会迷失心智。
眼见于此,劫走顾清韵的那名高手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李太白凝重的说道:“是姜眸来过了。”
卓亦疏的江湖经验远不如李太白,是以开口询问,李太白说道:“姜眸人如其名,一双美眸双瞳剪水,而且武功诡异,可乱人心绪,早年间不知折了多少英雄好汉,后来这人忽然消失了,却不想竟又重出江湖。”
上官顿也道:“这些年污衣帮也从未得到过关于姜眸的蛛丝马迹,本以为她早已香消玉殒,却不想尚在人间。”
吴福禄疑道:“可她为何要来杀了顾清韵,难道她与顾清韵还有恩怨?”
冉吟怀接道:“我想姜眸应该是歃血盟的人,她来长离山庄杀顾清韵自是奉了明无为之令。”
云潇湘也道:“不错,顾清韵一女嫁二夫祸乱江湖,现在咱们虽然知道了其中缘由,但江湖上却还是不明真相,如今顾清韵本是唯一的证人,只要她死了,这项江湖冤案也就永远无法沉冤得雪。”
“凌霆府也就得永远背上这个罪名。”陈万弘沉声说道。
陈凝薇紧紧抓着父亲的胳膊,心中自是担忧害怕,凌霆府虽强,但如今已是江湖公敌,如何斗得过江湖之力。
陈万弘也知如此,但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此时兀自沉着,说道:“好在长离山庄和琅琊派已知真相,不会再与我凌霆府为难,剩下的那些人纵然人多势众,也未必动得了我凌霆府。”
近日来他伤势逐渐恢复,也恢复了凌霆府主的霸气,举手投足间带着睥睨之意。
此事只得告一段落,众人各自散了,上官顿却见黎清让兀自有些失落,不知她为何如此,便即悄悄跟去,想要出言安慰。
黎清让来到参商阁前,兀自坐在阁前的石桌旁,却是在唉声叹气。
上官兄走上前来,笑道:“你怎么了?”
这二人同历生死险境,上官顿又对她情意尽露,但他不是卓亦疏那般轻佻fēng_liú,自是始终以礼相待,二人之间只以‘你’、‘我’相称。
见到上官顿前来,黎清让倒也不感意外,开口说道:“我只怕自己不能胜任长离庄主的位置。”
上官顿听后却是意外道:“庄中弟子对你敬重有加,而且你也是黎家唯一的后人,又有亦疏给你保驾护航,这可不是谁都有的待遇,哈哈,我那兄弟的性子桀骜的很,也只有你有这面子让他来守护。”
黎清让却道:“长离山庄建派百年,从来都是威名赫赫,‘长离山庄’四个字承载了黎家数代人的心血,而我只是个女子,而且年纪尚轻,恐不堪大用,今日姜眸来后,我见你们分析的头头是道,冉吟怀洞察人性,云夫人聪明绝顶,污衣帮遍知天下消息,这些却都是我不具备的,现在我更不知要如何统领这偌大的长离山庄,要是真的坠了长离威名,我又如何对得起父亲。”
听得此话,也知黎清让心中所想,此前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离传人,有父亲庇护,自然诸事无忧,如今忽然执掌了这偌大的长离山庄,黎家数代人的心血系于她一人之手,突如其来的重担压在黎清让的肩头,让她一介女子确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