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话,李琎顿时沉思不语,心中只想着卓亦疏所说之话。
就在李琎兀自思忖之时,却见一对官兵拉着马车走来,他们边走边说道:“这一车的粗布烂衫,刺史大人却要咱们说成是绫罗绸缎,这样去卖给那些刁民,也不知能不能行。”
旁边又有人笑道:“你身上带着的刀是做什么的?那些刁民不买,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就不信他还敢不买。”
先一人又道:“这次水患甚大,那些刁民也受了灾,咱们这番前去,恐他们会向朝廷上禀啊。”
旁边那人说道:“刺史大人手眼通天,就算那些刁民告到朝廷也没用,我保证他们的状纸到不了长安。”
那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远处走去,李琎听得明明白白,却是怒道:“看来这个刺史大人是轻车熟路啊。”
一旁久久不语的冉吟怀突然说道:“怪不得文隐阁主总说李唐王室气数已尽,地方官员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置上万受灾的百姓而不顾,此举必然有失民心。”
李琎闻言长叹一声,却是又道:“如此看来,这次朝廷拨下的赈灾款也是被这位刺史大人给独吞了。”
卓亦疏将怀中钱财赠与周围百姓,这些钱财虽然杯水车薪,但若是谁家在别处有亲戚想要前去投奔,那这些钱尚可当做盘缠。
李琎等人纷纷解囊,此地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灾民,但这几人毕竟财物有限,是以很快就分发完毕,灾民仍在哄抢,众人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哪知还没走出几步,忽听身后传来这一阵嘈杂声,只见几名壮汉闯入人群中,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随之便见那些壮汉将刚才卓亦疏等人赠与灾民的银子全都抢了过去。
一名老者上前乞求道:“这位大爷行行好,把那银子还给我吧,我孙儿三天没吃饭了,就指着这银子买些吃的活命了。”
领头的大汉听后却是抬起一脚踢在老汉身上,并且恶狠狠地说道:“你孙儿没饭吃?我家老小还没饭吃呢。”
老汉被踹出足足丈余,他本就年老力衰,遭此劫难又是一大打击,在加上多日未食是以无比虚弱,此时硬挨了一脚后再也支持不住,便即吐血而亡。
老汉的孙儿不过六七岁,本是饿的有气无力,此时眼见至亲惨死,当即哭着扑向爷爷的身上,只是任凭他怎样晃动,老汉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些大汉却只是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而就在这时,卓亦疏身形一晃便即到了那人身前,众人只觉眼前白光突现,紧接着就看见大汉被人拎着领子举了起来,大汉双脚离地,更是被勒的脸色通红,显然已经呼吸不畅。
大汉的同伴见此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围上前来,但卓亦疏怎会将他们放在眼里,此时只是轻笑道:“我给出去的东西你也敢抢。”
一语言毕,只见卓亦疏反手一甩,那名大汉当即倒飞出去,在满脸惊愕之中被一棵树枝刺穿胸腔,命丧当场。
周遭百姓眼见鲜血横飞,全都吓得魂飞魄散。
大汉的同伴见此也是毛骨悚然,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一身书生气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又见他面色不改,丝毫不为眼前之事所动。
良久以后,有一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你、你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可知、可知他是谁?”
“他是谁?”李琎走上前来问道。
那人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本地司马的儿子,你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琎冷笑道:“看来不光是刺史有违国法,就连一个小小的司马也敢在这时候横行乡里。”
卓亦疏冷笑一声,心中却只想到四个字:官官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