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悄悄靠近老屋,透过老泥窗望见老屋内有五六十个孩子,坐的很拥挤,却是个个满脸的笑意。孩子们的前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妇人一身粗布衣裳,容貌并不出众,浑身却透发着一股温柔的暖意。
妇人的手上捧着一本《三字经》,小孩子们也都摇头晃脑地在读。宋瑾瑜小的时候,熊爹给请的老学究上的文化课那都是忽悠过去的,从来没正儿八经用功念过书。可这回,在人家小孩的课堂外面,一站便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下课。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跑出来后,妇人方才收拾收拾缓缓而出。宋瑾瑜忙跟了上去“大姐!”
这才注意到,这教书妇人是有修为地,修为竟还不低,人境九重。这修为便是在官宦人家也是不低的,却不知为何一身粗布衣裳在这教书。许是大隐隐于世,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大姐!你等等我。”宋瑾瑜追到了妇人的面前。
“姑娘何事这般匆忙?”妇人停了下来。
“大姐,这些孩子为何会在这读书啊?”宋瑾瑜是真的好奇,当然也挺喜欢那些孩子的。
教书妇人看宋瑾瑜的衣着打扮也不像穷苦人家念不了学的,“这些孩子活的不容易,若是姑娘觉得他们读书不该。还望姑娘不要打扰,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可能也是冷眼受多了,世人大多不解,妇人以为宋瑾瑜也是过来打扰的。
“不是,不是的!大姐你误会了,我就是挺喜欢这些孩子的,想问问这些孩子的情况。”宋瑾瑜连忙解释道,并向妇人行了个女子间的妆礼。
妇人见宋瑾瑜样子真诚,并非过来嘲讽的,也就耐心告之了。
“这些孩子是这周围人家的,他们平日里还要跟随父母做些小营生,又或者需要养育弟弟妹妹。并不是每日都有空闲念书,因而我每月也就开课十天罢了。”
“姐姐,那按照你所说,就他们这般学法也难以考取功名啊,只是能识些字,也不知日后能如何,诶!”
“姑娘有所不知;于他们而言,是从未想过考取功名的。就能够识些字,若是聪慧些日后也能去大户做个账房先生,小管事的。这也是摆脱了他们父辈那般靠苦力营生了。”
宋瑾瑜又给教书妇人行了个郑重的拜谢礼,“姐姐,不知这些孩子学费几何?我想帮他们把银钱给出了。”
教书妇人这才菀然一笑,“妹子不必担忧,他们来我这处念书直接过来便行,是不需要银钱的。”
“啊?是我冒犯了。只是不知姐姐你平日生活银钱可还够?”宋瑾瑜望着眼前平淡温和的妇人,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倾佩之意。
“放心,我还有其他的营生呢。”素衣教书妇人现在只觉得眼前的姑娘虽然有些冒冒失失的,却是实诚的紧。
没有再纠缠教书妇人,只不过宋瑾瑜第二日又去了西城的那些低矮房子,还是站在后窗看着妇人教孩子们念书。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宋瑾瑜突然觉得患得患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充实!什么君楚战,就先放下吧,女子应有自己的追求,而不是全身心依附着男人。还有熊爹,修为已然站在了这片大陆之巅,也没什么人能伤到他,先不担心了。
这一来二去的,宋瑾瑜也就跟教书妇人熟络了。知道这教书妇人名叫方宛禾,有个十二岁的儿子唤作方不恨。就住在离昭和西城那堆低矮房子不远的地方,是个独立的小院;虽不富裕,却也够生活。
宋瑾瑜也觉得方不恨这名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问。毕竟一个有些修为,却没有丈夫,还能跑出来教贫苦孩童念书的妇人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交友贵在知心,又何必寻根问底?宋瑾瑜喜欢跟方宛禾来往,就很舒心的感觉;偶尔方宛禾忙的时候,也去帮方宛禾代代课,去教那些贫苦的孩子。
虽然宋瑾瑜以前跟着先生念书念的很水,但有资格被将军府请去教书的也唯有当世大儒。虽然宋瑾瑜水了一点,但带带这些刚念书的孩童还是问题不大的。
最惹宋瑾瑜喜欢的是方宛禾的儿子方不恨,这小子也是个不喜欢念书就喜欢修行的。小小年纪已然人境六重天的修为,宋瑾瑜帮他看了根骨,是修行的上上之才。能被宋瑾瑜认为是根骨好的,那基本上都是自己熊爹那类根骨的,虽然及不上自己的先天灵根,但在这下三天大陆里绝对是十万人挑一!
最关键的是方不恨的性格很对宋瑾瑜的胃口,爱走马翻墙,顽劣上树,成天翻人家屋顶,没少叫方宛禾操心。一边因为看不惯大户人家的小厮欺负在方秀禾学堂里念书的孩子而与人发生争斗;又一边赖着宋瑾瑜教授他修炼,直对着宋瑾瑜唤作“阿姐,阿姐!你就教教我嘛。”
说来也奇怪的很,方秀禾虽一身气质远超于常人,但样貌终究是算不上佳人;但方不恨这小子却是极好看的,而今还未张开,却已然俊秀异常。有时候宋瑾瑜也会在想,这小子的爹是谁,居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方不恨!
对于方不恨一天到晚死赖着自己,要学习修行这事,宋瑾瑜那是来者不拒。在宋瑾瑜眼里,这小子根骨这么好,就该被好好调教!
私底下疯狂地给方不恨塞纳戒,塞灵石,大白看着灵石眼里都发馋。其实方不恨是懂事的,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