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已被知晓,我只能宽慰父亲,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在我再三保证下,父亲才打消了亲自去寻你的念头,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刚走,父亲后脚就被人给害了去……”说到痛处,苏木堂顿时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怎么说?舅舅莫非知道有人害祖父?”苏青对他的痛哭不感兴趣,直接发问。
但苏木堂还是多哽咽了几下,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继续道:“肯定是被人害的,我亲眼看到了父亲过世时候的遗容,是死不瞑目啊……父亲他死不瞑目,肯定有贼人作祟啊!”
“虽然说当时是严氏发现你爹在场,当场抓住你爹,说是你爹害死父亲的。可是同严氏相比,我更相信你爹。我走之后,母亲身边的刘嬷嬷,还有严氏娘家的小管事可是都见过父亲的……他们心思不纯啊!”
苏木堂又开始痛哭了。
而他所要传达给她的消息很明确。
祖父不是纪氏害的,就是严氏害的……
他相信她苏青的爹是清白的。
说起来,纪氏和严氏才是陪伴他多年的人,他竟然先怀疑她二人。而不是刚进京的她,或者她爹苏华?
若不是之前审问过刘嬷嬷和许围,苏青差点就信了。
纪氏自然不干净,严氏也肯定有参合。但,这些人,都被真正的幕后之人,给利用了。
“舅舅,你怀疑是严氏,又或者是祖母……对祖父下的黑手?”既然他要传达出这个意思,苏青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坦白讲出来。
果然,苏木堂先是一怔,随后一张脸愈发痛苦,一个劲的开始磕着头,将额头都磕破了。
“造孽啊,造孽啊!”
连连两句造孽,这是承认了,承认他确实怀疑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却因为这二人是他的母亲和妻子,所以,他无比痛心,无能为力?
“舅舅,你知道祖父到底怎么死的吗?”苏青突然问了句。
苏木堂抬起带血的额头,迟疑片刻后,摇摇头道:“我只知父亲死不瞑目……”
“那你为何知祖父不是中毒而亡,不是老死?”苏青又道。
苏木堂整个人一怔,似乎不明所以,不明白苏青是何意思,喃喃中带着不解:“父亲既然是死不瞑目,自然就不是中毒或老死了……”
这么回答,似乎有几分道理,可再仔细琢磨下,又似乎毫无关系。
中毒的人,也可以死不瞑目啊。
他就凭祖父死不瞑目,就说祖父的死因不是中毒?
如此说来,太过于牵强了……
一丝狐疑在心中种下,苏青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山头的风很大。
苏木堂终于受不住,在一下人的搀扶下,下了山回了侯府。
而苏青则久久立于墓地前,脑袋从未如同此刻般清醒过。
这个苏木堂,肯定有问题……
只可惜,祖父的问题尚未解决,纪老夫人就已经开始作妖。
祖父出殡后的当天夜里,她就叫来了大伙,宣布将飞燕逐出侯府。足见她有多么的等不及。
而赶飞燕出府的原因,却是偷窃。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挤满了人,婢女下人跪了一地,不明所以。
而严氏立于纪老夫人下首,气愤填膺的告状着:“打半个月前,我就发现我屋子里少了东西。原本以为是我记错了,可能放在了别处,可实际上了,那物件再也没出现过。不仅如此,这段时间,我发现屋里的东西时不时缺失……家贼难防,家贼难防啊!”
“母亲,您可一定要为儿媳做主啊。想儿媳嫁来侯府已有二十余载,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伺候我的都是老姐儿,儿媳信得过她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此事,定然是她人所为……”
说道这里,严氏直直看向被迫唤来的苏青和飞燕。
对此,苏青冷笑一声:“你是怀疑我咯?”
“若说怀疑,我本不该怀疑自己的外甥,可是,说到府里最近进来的新人,也就只有你二人……舅母不怀疑你,毕竟你是琼儿的女儿,定然做不出这种事。但是你身边那位,可说不准。捡来的孩子,谁知道是什么德行?”
“况且,前几日有婢女同我说,在念琼阁看到过飞燕把弄类似的物件,还说要拿去卖掉。我顾及着老侯爷刚过世,因此一直隐忍不说。但现在,为了侯府的安宁,本夫人不得不亲自当面说出来。”
严氏义愤填膺的说完,纪老夫人也紧接着开口:“早先我就不同意她入府,这种不知根底的人,如何能保证其品行。”
“奈何拗不过老侯爷。也罢,事已至此,既然如今她暴露出本性,念在旧情上,就不请去衙门了,直接赶出侯府吧。”
“想必老侯爷泉下有知,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一唱一和,几句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将飞燕给打发了?
“等等。”苏青伸手拦住要叫嚣的飞燕,也叫住了大伙。
恩,飞燕其实一点都不想呆在侯府里,但是,她同样也不想背这黑锅。
“你说你房里少了物件,凭什么就说是飞燕拿的?证据了?”苏青道,哪有这么容易打发的事。
即便老侯爷现在不在了,也太想当然了吧。
“没错,不管是家贼还是其他,凡是皆要讲究证据。没有彻查清楚,谁也不能冤枉人,谁也不能赶飞燕走。”
哭了数天的苏木堂,据说回来后就昏睡了过去,到了晚上都不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