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情与律法(1/2)

现在河边共有两艘船在捕鱼，渔网也有好几个，卸下一网鱼马上换个渔网下水接着捕捞。不仅大大的节省了换网的时间，也让众人对这份工作愈发的熟练了起来。现在最早下网的地方已经收获不多了，两艘捕鱼船的捕鱼范围也越来越大。

见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周奕和李永辉把河边的事情交给了衙门里的官吏之后就回来了。

这两天他们俩已经商议过了，决定还是把此事写成奏折呈送给李二陛下过目。毕竟这事不是他们想普及就能普及的，别的州县官员不配合，灾民们还是得挨饿。

孙思邈从周奕的口中听闻了这件事之后，便让周奕在奏折之中也署上他的名字。

牛进达知道了此事更是大笑着拍着胸脯说算他一个，用他的话说，不过是吃个鱼而已，大军打仗的时候吃的多了！怕他个球球！

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担心李二会找周奕的麻烦。孙思邈和牛进达则不同了，李二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降罪于两人的。

李二或许恼怒之下会训斥周奕一顿，或者顶多在打上几板子以作训诫。但李二对孙思邈和牛进达只能是称赞，或许还要大为奖赏一番作为勉励。这就是身份和地位上的差距。

周奕和李永辉二人仔细的琢磨了一整天，终于把奏折写好了。

大体上说的是灾民们如何如何缺少吃食，如何如何可怜。运用了各种笔法把灾民们形容的凄惨无比，就差易子而食了。

然后周奕言此鱼名曰童鱼，他的师门就是这种叫法，并把周奕那套胡说八道的说辞写了上去。

再然后这种说法被孙思邈所肯定，带着头的吃鱼，并言之凿凿的指出了吃这种鱼的各种好处。

各种理由和论断清晰可辨，作为刺史的李永辉便从善如流的同意了周奕的说法，并安排工匠和民夫们参与到了捕鱼的事情中来。

最后是灾民们吃到鱼之后如何感激朝廷，并对李二如何感恩戴德等等等等，而且这些事情牛进达都可以作保云云。新式渔网的威力大概的形容了一番，画了张图一并与奏折呈了上去。

总之这个折子大体上说的都对，只是稍微的做了些变动，并把周奕和孙思邈的作用放大了一些，李永辉也是为了灾民能多一口吃的从旁协助。至于牛进达，只是多属了一个他的名字而已。

如果这事儿要定罪的话，周奕是主使人可排第一，然后是火上浇油的孙思邈可排第二，最后是从善如流的李永辉排最后。如何处置就看李二是怎么想的了。

周奕和李永辉仔细的又看了几遍折子，发现没有什么毛病，李永辉便派人骑着快马把这封急奏送往了长安。反正不管伸头还是缩头都是一刀，只要李二能采纳这个说法，就能早一日的让灾民们多一口吃食。那些挨饿的灾民们实在是耽误不起。

送信的差役刚走没多久，一个令人开心的好消息就来了。经过了数日的艰辛跋涉，装载着各种粮食和药材的大队车马终于来到了蒲州城外。

不过李永辉并没有留下多少粮食，因为有了鱼肉的补充，完全可以等到朝廷下一次的补给了。而且今年的新粮也快下来了，就没必要在从周奕他们这里再拿了。

……

太极殿。

这天正在开着早朝，李二陛下面前的桌案上正有一本奏折被打开放着。李二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脸上的表情严肃，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下面的大臣们也是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好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爱卿们如何看待此事？”

过了许久，李二开口问道。

见李二开口，下面的议论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陛下，臣弹劾蒲州刺史李永辉不尊朝廷法度之罪，身为一州刺史竟然知法犯法，不尊朝廷之法令，带头组织百姓们抓捕和食用鲤鱼。如果此事不加以严惩，朝廷还如何管教天下万民？”

一个年约三十余岁的年轻大臣出班说道。

看这名官员所穿的服饰，应该是御史台的一名御史。御史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典正法度。按照这名御史的说法，李永辉的罪名也确实是成立的。

但是这道法令无关国家兴衰，谁也不能说吃几条鱼就会亡国。这件事对于百姓们来说也只是有害无益，主要看李二他自己如何看待这件事了。

至于周奕和孙思邈，好像被他选择性的忘在脑后了。一个是身后有世外高人师傅的年轻俊才，一个是声望和医术都早已冠绝天下的孙神仙。两人都不是朝廷官员，弹劾了也得看李二心情，而且谁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他们。牛进达只是个打酱油的，更是不能提。

“陛下，臣以为不妥。蒲州刺史李大人也是为了受灾的百姓们着想才会下令吃鱼，百姓们因为此事也是对朝廷高歌颂德，大赞陛下的仁德，而且对李刺史也十分的爱戴。要是因为此事而惩罚，怕是会引起灾民们对朝廷的不满啊。还望陛下三思。”

房玄龄闻言便也出班说道。

“就算是为了救助灾民，但也不能不尊朝廷律法，这样置朝廷律法与何地？”

这名年轻的官员有些不屈不挠的说道。

“哼！俺老程读书少，都知道律法不外乎人情的道理！难道眼看着那些灾民们都饿死了还无动于衷吗？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去那些灾区这么说，就会被人活活给煮了！”

程咬金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暴跳如雷的站了出来对这名御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