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现在就是以一种朋友的口吻来和陈辉说话:“怎么没看见嫂子呢?”
“在卧室看书呢,医生说刚怀上,还不稳,要少运动。”眉飞色舞的陈辉毫不掩饰他的喜悦,“今天你们就在我这儿吃饭啊,我打电话让饭店送菜过来,咱们好好喝两杯。”
见过以前陈辉的愁眉苦脸,现在又见到了他的神采飞扬,周庆觉得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性情中人。
“陈哥,我等会回家还有事,今天就不麻烦了,这顿饭先留着,改天再来吃。”周庆对酒是真没多少兴趣,而且他感觉和陈辉也不熟。
“陈总,今天我骑车来的,也不敢喝酒。”周洪强往前坐了坐,“小庆和我一起过来,是打算签去缅甸的合同。”
陈辉也不勉强,他爽快地道:“行,我跟周兄弟谈好就签。”
他这次组织人去缅甸伐木是以他个人的名义,所以签的是私人合同,这也是周洪强把工人带到陈辉家来签合同的原因。
“周兄弟,我觉得让你去砍木头不合适,要不你去带工队?”
周庆要去缅甸伐木的事情周洪强在上个月就跟陈辉说过,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就是贝礼先生的师弟,直到前两天他到一气观去,寸贝礼跟他提起这件事情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虽然寸贝礼说要让师弟“磨砺一番”,也没有让陈辉格外照顾,但陈辉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又怎么会让周庆去当一个砍木头的工人?
“陈哥,干多重的活我都不怕,可是带工队我确实没经验……”
陈辉一听就笑了起来,“用油锯锯木头又不是什么高科技,要什么经验?至于带工队嘛,只要会安排,让工人听话就行了,再说有什么不懂的,不是还有洪强在嘛。”
既然老板都这么说,那周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工资按八千算,如果你带的工队完成每个月的生产任务,再加两千元奖金,超额的另外算。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这就签合同。”
周洪强在旁边又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其他工头的工资待遇的:工资七千,完成任务奖金一千,可到了周庆这儿,怎么就一下多了两千?
而且还有什么“超额的另外算”?
周庆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陈辉很快手写了两份合同,双方签字按手印后各执一份,这就算生效了。
最后,他拿出两万四千元钱递给周庆说道:“这是预支的三个月工资,三个月后的工资和奖金到时直接打到银行卡上,你留个卡号给我。”
“到了深山老林里面有钱也没地方花,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先买好。对了,还有**也要给我,我好统一去办通行证。”
陈辉的表现确实过火了一点,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是普通打工者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所以一出陈辉家的大门,周洪强就按捺不住发问:“小庆,你和陈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周庆挠了挠脖子,眼珠一转便想出了一个理由,“我有个朋友帮了他一个忙,没想到陈总还挺记情的,让我也跟着沾了些光。”
周洪强狐疑地看着周庆:“你朋友是做什么的啊?能够帮到陈总的忙,那应该不是一般人了。”
“在县城做生意,应该有点能量,我现在上班的地方也是他介绍的。”周庆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走了!回家吃了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采烟呢。”
见周庆吞吞吐吐的,周洪强也不好再追问,两人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地回了周家寨,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来一回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到家的时候老妈已经做好了饭,周林一见周庆回来就赶紧进厨房去端菜,乐乐也在大嫂怀里尖声尖气地喊:“二叔回来了!吃饭饭!要吃饭饭!”
大人关心的还是签合同的问题,周庆不等他们发问,就把钱从两只裤兜里掏了出来:“合同已经签了,那个老板我原来就认识,他让我直接当工头,每个月工资八千,干得好的话还有奖金。”
“妈,这是预支的三个月工资,你先收好。”
“这么多!”张翠红有点失态。
她不是被这两万多块钱吓的,而是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刚从学校出来,没工作经验,年纪又小,根本不值这么多钱,老板出这么高的工资,一定是想让他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男人周建忠就是贪图人家的高价“运费”,才被抓去坐了八年牢!这个惨痛的教训让张翠红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现在一听周庆拿这么高的工资,她就下意识地觉得这完全不正常。
“小庆,这……这钱你赶快拿去退给人家!还账的事情咱们不急,你就在县城打工,少赚点都没关系,明年也足够还清账了!”张翠红是真着了急,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周庆心里很感动,真的,他发现老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乎自己!
这两年来,因为周庆学“茅山术”的缘故,他爸对他又打又骂,他妈对他也是冷嘲热讽,在外面读书一个月才回家一趟,可父母对他却没有一点好脸色,要说他心中没有一点怨气那是假话。
但今天,他发现老妈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心。一直以来,她都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
“妈!你不用怕!我们签了合同的,就是当伐木队的工头,不会干其他危险的事情!”周庆的眼睛有点模糊,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周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