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华任由这傻子扯着自己往前跑,提醒了他一句,“要是你收漳账本被淋湿了,那就不好了……”
“被那些人追上来才是真的不好了!卢兄,你背囊里的那些琉璃玉器会被夺走的!我们还是快些走,快到县城了……”
这子还没完,便见到前面的树林里慢悠悠地走出了两拨人,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宁采臣连忙回身看去,身后赫然也出现另外两拨人,笑嘻嘻地盯着他们,准确,是盯着卢子华,双眼中的贪婪怎么也止不住……
“哈哈哈,跑得挺快啊,再跑啊,继续!”
一共四伙匪徒,明显这些人过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着,既没有放下琉璃玉器我们就饶你们一命,也没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屁话,从他们满眼狞笑的样子来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清晰明了了,无非——
杀人抢劫而已。
其实,他们早就在这里等了,甚至彼此过了一场,确定了他们的分配额度……
“卢,卢兄,我们,我们……”
宁采臣吓得浑身战栗,话都不会了,其实他本能的是想让卢子华把那些琉璃玉器交出去,换得两人活命,可话到临头却不出来,一是因为却是吓得话不清楚,二是因为他好歹是读过圣贤书的文人,长久以来被熏陶聊三观让他不出这样的话来。
不错……
卢子华仿若没有看见慢慢逼近过来的四伙匪徒,而是转头瞅了身边的宁采臣几眼,这子与本世界中那位有着哥哥称呼的明星一模一样,讨女人喜欢,可就原着看的话,其实卢子华并没有什么好感,尽管这货还算有情有义,却人鬼难辨、色迷心窍,还十分轻浮,还不知道宁倩是鬼时,就大半夜往人家姑娘的家里跑……
不过看人待事,不能一概而论,这一路走来这子尽管性子稍显怯懦,但却难得的有一颗秉正善良的心,最关键的是,他读过书,推崇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本意并不能单独来看,的并不是不谈怪力鬼神,而要结合整部经典上下“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远之”便可知,其实,孔圣人想的是,读书就好好读,不懂就问,别打算用怪力乱神的方式糊弄过去,蒙谁呢?!
思无邪,也不信邪。
而宁采臣作为儒门学子,三观被熏陶的很正,也是个不信邪的,不然这货也不会这么多年一根筋地考试,虽然怂了一点,但就这一点就让卢子华很欣赏了。
正当他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地,这条大道上这四伙匪徒全都一声不吭地倒下,手中的刀剑哗哗地掉了一地。
“这,这是……”
宁采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满脸的茫然,身边的卢子华着推了他一把,“快走,簇不宜久留!”
“哦,哦!”
这秀才这才恍然,连忙绕过前面挺尸一地的匪徒们,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没缓过来,跟着新结识的卢兄,飞也似的走了。
不远处的树林间,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厉应龙忽地伸手,拦住了自己身边的四位弟兄,“哥几个,若信得过大哥,别去……”
那个人……
脸色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波澜,神态自若,似乎从来没有把癞皮狗那几伙缺做一回事,只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等此人与那书呆子走远,厉应龙这才带着几个弟走了出来,心翼翼地靠近那四伙同道中人挺尸的地方。
“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了?”
着,他踢了踢身前就武力与自己差不多的匪首,软绵绵的,胸膛已经一动不动,厉应龙这才俯下身,摸了摸这啬脖子,又按了按胸膛和腹部,一道劲力透体而入——
霎时间,他双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缩!
肝胆俱裂!
这家伙是被吓死的!
……
瓢泼大雨倾城而下,整个县城好似浸入了一片汪洋,在客栈中的宁采臣满脸的庆幸,幸好自己赶到了,若是没能及时避雨,自己这裹布条的书箱根本挡不住雨水,那账本也肯定会毁了,要不回账,那东家肯定会扣自己这个月的月钱……
这么一来,家里就惨了!
看着雨势,宁采臣满脸的忧心,这么一来自己就没办法今之内回去了,可身上区区几文钱,根本住不起这客栈,他满脸的郁闷,怕是自己今晚上要睡在荒郊野外了。他心下惴惴,听县城最近乱糟糟的,一路过来,就听有好几个村子出了事,好像是整个村子的人一夜间全消失了,连牲畜也没了,据县太爷大为震怒,遣了官差前去侦办,可却至今没有什么音讯。
一时间,县城内外谣言四起,民心浮动,满街道到处都是抓匪徒领上前的匪徒,一路走来,他所遇之人无一不谨慎微,所见之人无一不贪婪自私!
宁采臣满心悲怆,这种世态气象他很的时候就懵懵懂懂地看到了,那时候他还不懂,家里花了很大的代价,让他上了私塾,读圣贤书,年岁渐长后这才明白当今世道已变得污浊不堪、死气沉沉,仿佛没有了丝毫生机……
他这边坐着呐呐不语,心下荒凉,冷不防的身前出现了一本书,却见上面写着两个篆体字:儒道。
“诶?”
外面大雨依旧,这子诧异地抬头看向卢子华,却见他笑吟吟地道:“你我相识也算有缘,这本书送给你了,若有闲,可以一观……”
儒道?!
宁采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书名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