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爷摆了摆手,叹气道“此话莫再了,现在便看陛下如何处置罢”
此言方罢,便见得一内官连滚带爬的匆匆进来滚在地上给张诚磕头。
“不是了么,在局里莫使宫中那套。”
张诚见状不由得有些尴尬,瞪了这内官一眼。
这内官哆嗦了一下,赶紧爬起来给张诚躬身抱拳“老祖宗咳咳咳是竹楼公来了”
听得这话张诚也赶紧起来了,难怪这内官用起宫里那套东西来了。
原来是戴义戴竹楼来了,他可是宫里的老祖宗啊
算下来资历比萧敬都老,隐身于宫内多年外界几乎全无知晓。
但在宫内几乎有点儿资历的内官们,可都知道戴竹楼是什么人物啊
那可是萧敬公公的老祖宗呢,他们这票崽子跟人家比那都不是个儿。
“快快请来不咱家亲自去迎一下”
张诚也有些紧张,戴义来了就意味着陛下极为看重此事。
主要是现在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态度,若是追究起来这事儿算是他张诚的失职啊
“莫忙活这些虚礼,咱家进来了”
张诚和公爷刚刚起身准备出去,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戴义那略显苍老又稍稍尖细的声音。
接着便见得一高瘦修长穿着儒衫,面『色』蜡黄枯槁长髯眼眉稍稍上翘的儒士三两步踏入了厅郑
很显然老戴义这是化了妆了,并非是以本来面目离开的京师。
“潜德啊此事陛下并未怪你,莫要担忧。”
果然,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戴义本人了。
“陛下,潜德初整调查局颇为辛苦事情庞杂,有所疏漏莫加怪罪。”
老戴义显然知道知道张诚在忐忑着什么,当下就喊出他的号宽了他的心。
张诚听得戴义话,眼眶当下就红了。
弘治皇帝是个宽厚的皇帝,无论是对朝臣还是内官。
即便是顶撞于他很多时候亦是一笑置之,张诚听得这话一下就朝着京师的方向拜倒了。
“陛下潜德惭愧”
老戴义将张诚扶起,宽慰道“好了陛下知你,莫与担忧先将此事处理了罢”
着,还跟张公爷打了个招呼。
公爷倒是没有想到,张诚的号会是“潜德”。
这可明当年他挂名的司礼监太监覃公昌、贺公能二人,对他有很大的期望啊
唐时韩文公作答崔立之书,曰“诛『奸』谀於既死,发潜德之幽光”。
宋欧文忠撰右班殿直赠右羽林军将军唐君墓志铭亦言
“士之为善者,虽潜德隐行,必有时而发。”
潜德者,隐有德于众蓉间。不显,自持。为高士也。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落座。
接着便是老戴义将弘治皇帝及内阁的意思,转述给了公爷及张诚。
“陛下的意思,是伯爷、潜德与咱家一并负责此事”
顶着一张俊脸,张公爷一脸懵『逼』
这特么又关我啥事儿了凭啥我又得来负责这事儿啊
“不是子这是军职啊,打仗那是子负责没错可这事儿”
不等公爷完,老戴义笑眯眯的便打断了他“这是木斋公建议的。”
麻卖批的谢迁谢木斋,爷招你惹你了
“陛下亦言,痴虎儿这孩子虽是有本事却是个躲懒的不使唤他岂非浪费”
呸你个狗皇帝每回都给咱一推破铜烂铁,你也好意思整使唤人
张公爷气呼呼的,如今这儿最合适的是回去烤羊、炖肉撸串儿罢
您这使唤人四处瞎跑,是嘛个意思
凭啥我要负责这些破事儿帮您审出来那副总使,已经是尽本分了好伐
然而,人家到底是狗皇帝么
“威宁伯的意思,是使人以此副总使之名切入白莲、弥勒二教内”
老戴义继续道“彻查到底,方可一网打尽”
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福
“竹楼公,此事以谁人可切入”
张公爷撇着嘴,一摊手道“白莲、弥勒二者妖人,传承有千年矣”
“若是能如此轻易便打入其中,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
“且,便是打入其中就一定能『摸』清底细若要收拾此二者,恐怕得有详尽之计、多方协力”
着,张公爷顿了顿认真的道“即便如此,也不敢绝对能横扫一空啊”
老戴义笑眯眯的点零头,心道难怪木斋公提出让张公爷介入此事。
这份思虑见识就已经远超于不少人了,不让他加入反而是浪费人才呢
想到临出皇宫前,弘治皇帝拉着他面授机宜老戴义就想笑。
“痴虎儿这孩子系大才,只是『性』情懒散不喜做事。”
弘治皇帝当时是这么给老戴义的“但若是托付于他,软语相告、诚恳言之。他倒是会尽心力的。”
“这痴虎儿啊,便是个顺『毛』驴子若是惹恼了,要撅蹄子的。”
所以啊,这对痴虎儿得顺『毛』『摸』。
“依伯爷之见,此事当如何『操』作方才合适”
戴义很诚恳的望着张公爷,居然是起身对着他作了个长揖“咱家与伯爷,也是患难之交了”
张公爷哪儿敢受老戴义这礼啊,赶紧给老头儿扶起来。
心里一顿麻卖批,肯定是狗皇帝教他的
老戴从前哪儿有这些花花肠子啊,虽然老戴是内官但还是很讲究风骨的。
拉不下脸来给自己一个孩子娃行礼的,他会如此必然是有人让他这么干的。
能让老戴义这么干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着是谁。
“仅仅是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