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此刻已然杀入了汉军营寨之中,几员武将,各自领着一部分兵马,如同几支利剑,直插汉军心脏。
“踏踏踏……”
曹舒策马来到了一员大将的身边,主动对他抱拳行礼。
“见过乐进将军。”
乐进受宠若惊,急忙还礼:“公子乃是主公侄儿,末将岂敢当此大礼?”
曹舒说道:“叔父军令中名言,此次虽是你我各领一万兵马,从两个方向突袭张勇军大营,然一切均需以乐将军为首,何况将军职衔本就在末将之上,理当末将前来拜见才是。”
乐进露出欣慰的笑容:“公子如此宽仁大肚,真乃我军之福也。”
曹舒报以一笑,随后看向了战局,只见双方兵马,厮杀激烈,虽然曹军只有对方五分之一兵马,然而这突袭之下,汉军显然是毫无防备,一时间被曹军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两万曹军,从两个方向,已经几乎全部都突入了军营之内,而即便到如此地步,曹军死伤依然不多。
“我军明显稳占上风,看来这张勇也是徒有虚名尔。”
曹舒有些得意道。
乐进却神色肃穆,说道:“公子,战局千变万化,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不到最后关头,切不可心生大意。这张勇乃善战之人,便是主公也不敢小觑于他。主公特意交代,命我军在颍川与汝南交界之地设伏,便是知道,一旦让他完全进入汝南地界,则其戒备必定比之今夜要严密数倍,那时便再无半分取胜机会。如今虽然侥幸计谋得逞,但张勇麾下大军,也非等闲之辈,我军终究兵力不足,只可扰,而断不可恋战厮杀。”
曹舒听得一直点头,似乎也有所领悟。
然而,随着双方交战越来越胶着,曹军也越来越深入,乐进的脸色却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不对劲啊……”
曹舒扭头问道:“将军说什么?”
乐进紧紧盯着战局:“情况有些不对。公子请看,这一路厮杀下来,看起来我军稳操胜券,一路向前推进,可是所到之处,留下的敌军尸首却是极少,仔细看去,敌军士兵,与我军稍一接触,便即刻后退,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曹舒不以为然:“这又如何?他们深夜之时,本在熟睡之中,遇到突袭,自然心生恐惧,合情合理啊。”
乐进摇了摇头:“绝不可能。张勇、高顺二人,皆当世名将,尤以治军见长,其士兵绝不会稍遇变故,就临阵脱逃。”
“嗯……将军所言,却也在理,莫非……”
曹舒刚要说出心中猜测,忽然战局突变。
“呜呜,呜呜,呜。”
一声高亢嘹亮,同时极为短促有力的号角,骤然之间,响彻四方。
原本一直处于颓势,不断败退的汉军,在这一声号角出现之后,顿时军容为之一变。
四面八方的汉军士兵,瞬间停下脚步,几乎同时转过身来,杀了一个回马枪。
“杀!”
伴随着这一声杀气腾腾的呼喝,正在“败逃”的汉军,全部在一瞬间回过身来,刀枪剑戟,齐刷刷朝着曹军刺了过来。
曹军本来追杀得正是尽兴,双腿使出全力奔跑追赶,见到如此情势突变,纵然想要停下脚步,却也不能了。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曹军士兵,或是自己扑了上去,或在被身后的同袍战友向前推去,纷纷撞到了汉军的兵器之上,登时战场之上变得血光四溅,惨叫不断。
在完成了这一波“回枪复仇”之后,这些汉军士兵,纷纷散开,做出一副要给人让路的模样。
曹军士兵方才还有些心惊,此时却又十分纳闷起来,可在后方观战的乐进,却是忽然大声呼喊起来。
“快……鸣金收兵,快撤。”
曹舒一脸不解,正要向乐进发问,却见到那些汉军士兵的身后,一道道莫名的寒光闪烁不断,在这几乎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金刀营!”曹舒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支部队,这时他才明白,为何方才乐进如此惊慌,急着要撤兵了。
“金刀一出,所向披靡,杀,杀,杀。”
足足两万金刀营,从在这偌大的军营之中,从三个方向杀了出来。
一道道金光闪过,一声声惨叫传来,一批批曹军,被金刀砍成了两段,或身首异处,或左右劈开,断指残骸,散落一地,金刀营的可怖杀伤力,让曹军士兵胆战心惊。
“哈哈哈……”张勇缓缓从这重重营帐之中,走了出来,他看着远处了乐进,喊道:“贼子,你已中我之计,还不速速下马投降,归降朝廷,尚可饶你,以及这数万军士之性命。”
乐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回应道:“张勇,休要猖狂,我乐某深受主公厚恩,岂肯相背?”
张勇耸了耸肩:“你自己要成全名节倒也罢了,莫非还要让你麾下数万将士,陪你一同送命不成?”
随后,他看向那些正在被屠戮的曹军,喊道:“当今天子,乃仁德之君,你等虽然与朝廷为敌,也不过受人胁迫,今若倒戈来降,朝廷绝不追究其罪责。”
这一番话下来,那些曹军之中当即就有不少人,看了看身边的同袍,手中的兵器也停止了进攻,一个个都露出犹豫之色。
“可恶。我军之中有五千新兵,纵然数月来加紧训练,可面对金刀营如此强敌,军心岂能不乱?”
乐进抽出佩剑,便要亲自出战,以稳住军心。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