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如此嘲讽,轲比能却仿佛宠辱不惊,这让公孙瓒大感诧异。
“这老狗莫非转性了?换做以往,他定要出言反唇相讥几句才肯罢休,今日怎得如此怪异……”
双方厮杀良久,公孙瓒越来越心惊。
“不对劲……朝廷兵马,还有鲜卑两部的大军,为何还不见踪影?他们本就比我更早出发,按理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该赶到了,如今日头已然西斜,为何还见不到那三路援兵……”
他看了看战局,虽然自己一方仍旧处于上风,但是轲比能至今依然没有半点慌张的模样,更加让公孙瓒心中不安起来。
“这轲比能究竟有何阴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在这片战场的西边三十余里的地方,徐晃和牵招,正在全速往这边赶来。
徐晃满脸懊恼:“轲比能这厮当真奸猾,竟然用区区五千人,带着数千牛羊,尾后绑上树枝,故布疑阵,引得我军追着又往回跑了近二十里路。若非如此,我军早已赶到轲比能老巢,何苦在此这般辛劳?如今黄昏将近,也不知其他几路兵马与轲比能战得如何。”
牵招眉头微皱:“我以为这其中透着一股蹊跷。轲比能为何要让着五千人来送死?他明知这点兵马,绝对不可能拖住我军太久,这于事又有何补?”
徐晃被他一说,也似乎猜到了什么,随后神色迅速转变为震惊。
“难道……不好,中计了!”
牵招也意识到了不妙之处,两人赶紧下令,全军加速行进。
待到夜幕降临之时,大军忽然来到了一片草原之上。
徐晃和牵招万般震惊地看着眼前这绵延数里的尸首,流淌得好似溪流的鲜血,以及满地的兵器,如何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的士兵和战马。”
牵招往一个地方指了指,徐晃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不少白马,以及身穿白甲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来轲比能是故意将我军引开,他好倾尽全力,对付公孙瓒。此地没有骞曼和魁头两部的尸首,看来他们那边也必然出了意外。只是不知公孙瓒和轲比能二人,如今又在何处?”
牵招举目四望,试图寻找着那两支大军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忽然喊道:“将军,快来,这里尚有一活口……”
两人一听,赶忙跑了过去。
果不其然,一个士兵将一名满身鲜血的白马义从扶了起来,给他灌了一口水。
徐晃大喜:“郝翼,干得好。”
他对那士兵赞许了一句,那士兵虽然皮肤黝黑,但是双眼坚定而灵动,看起来就颇为不凡。
徐晃和牵招弯下腰,看着那白马义从。
“此地发生了什么?”
那士兵满脸恐惧和懊悔:“你们……你们是朝廷的……”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或许是伤口撕裂,他忽然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不错,我乃中山太守牵招,这位是雁门太守徐晃,我二人在路途之中,遇到轲比能部骑兵突袭,故此耽搁了行程,不知公孙将军现在何处?”
听了牵招的话,那白马义从虽然已是身受重伤,却还是勉强脱离了郝翼的双手,跪在了两人的面前。
“你这是作甚?”徐晃有些疑惑。
那士兵带着哭腔说道:“轲比能与乌桓王,还有公孙度勾结,他先是……咳咳……他先是举全族之力,在此地伏击我军,同时让……让乌桓与公孙度分别率军,突进辽西和……咳咳……和北平两郡……我家将军无奈,只得领兵回……回援,却被轲……轲……”
他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已经越来越困难。
牵招赶忙接话道:“被轲比能从后方反扑过来,使得你等伤亡惨重,可是如此?”
“对……就……就是这样……小人恳求二……二位将军,请你们务必……务必要……要……”
话说到这里,这士兵身子向前一栽。
牵招伸手一探,对着徐晃摇了摇头。
徐晃叹息一声:“好一个忠勇的士卒,这公孙瓒能有如此手下,也算是个能人。”
牵招跨上马背:“轲比能,乌桓,公孙度,三方已经联手,公孙瓒中计,只怕已是朝不保夕,事不宜迟,我等当速速赶往渔阳,若是幽州被这三人夺走,你我二人在陛下面前,虽万死亦难赎也。”
“子经说得对,即刻出发!”
两人率军一路向南赶去,直到临近半夜时分,才到达了位于渔阳郡的第一处村落。
然而,入眼之处,原本应该宁静祥和的一处乡村,此时却是火光冲天,房屋倒塌,尸骸遍地,传入众人耳中的,除了风火之声,以及偶尔几声家畜的啼叫,便再无其他动静。
“报将军,此村中已无一活人。”
听着一个士兵的回报,徐晃和牵招二人,眉间的怒火,已是显露无疑。
“这帮畜生,简直毫无人性!”徐晃怒喝一声。
牵招说道:“继续前行,无论如何,也要追到轲比能。就算救不了公孙瓒,这狗贼今日也是必死!”
大军不眠不休,连夜赶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来到了一座城池的面前。
“将军,前方城中有战斗。”
斥候的回报,让徐晃和牵招都为之一振。
“是哪路兵马在搏杀?”牵招问道。
“两方的纛旗,都是‘公孙’。”
“是公孙瓒和公孙度!”徐晃惊呼一声。
“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