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朔明>第一百二十四章 莫伤了他

越接近神木堡,高进发现那官道路况依然不见好转,反倒是更显破落,他们沿途经过的几个村庄,也看不到多少人烟,那入冬后的农田一眼望去,满是枯黄显得荒凉无比。

高进知道,陕北这边种不得冬小麦,一般过了正月,才是种春小麦的时候,可是这些村落大白天的都瞧不见什么人影,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丁四,你熟悉这附近,怎么这些村里都不见人?”

推着独轮车的丁四郎,看着发问的高进,却是苦笑一声道,“大人,咱们这边都是马队,这些村里的人听了动静,自然都回家躲藏,谁敢留在外面。”

神木堡附近的村庄,自然都归着神木堡治下,那些种地的庄稼汉也大都是顶着个军户的名头,实际上全是神木堡里军将们的佃户奴仆,像那千户府里的家丁们每到入秋的时候,下去催粮逼收,那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遇到稍有姿色的村妇,那些家丁们有时候性致上头,便直接按着在田头办事,这些年也不知坏了多少妇人清白,更有甚者,有时候这些家丁老爷在府里吃了挂落,还会把气撒到下面那些泥腿子身上,拿刀砍人出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时间长了这附近村庄自然便是闻声色变,但凡是有马队的动静,便立马躲藏起来。

丁四郎一番话说得也算隐晦,没说得太白,可高进和周围的同伴都听清楚了,高进依然是面无表情,可是陈升王斗他们就是喜怒形于色,叫边上的范秀安看了个清楚。

原本高进倒是还想去那些村里,找几个长者攀谈下,如今自然是再无半分想法,这神木堡附近的村庄怕是被徐通等**害得不浅,他们要是进村,只会把人给吓坏了。

“高老弟,这边地向来如此,军将们粗直,都把治下百姓当猪狗,像你这般的反倒是异类。”

范秀安在边上说道,边地不比内陆,像是神木堡这样的军堡要塞,一来靠近关墙,二来都是穷哈哈的地方,那些口中说着要报效圣天子,饱读诗书的进士老爷都不愿来这样的地方做官,像神木县里那位县爷,早年刚来时还有些心气,说是要抑豪强抚民生,可不过三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如今当了十多年县令都不得升迁,更是只知道收孝敬搜刮地皮,和地方上的军将豪强们沆瀣一气了。

“范兄说的是,我这人心软,都是乡里乡亲的……”

高进晓得范秀安说的有道理,他在河口堡所作所为,固然能得人心,可是落在其他同僚上官眼中,那便是不折不扣的异类,而不管在什么地方,异类总是受排斥的。

只不过高进并不在乎徐通那些人的想法,他来神木堡,交割首级以后,拿了官身的袍服和腰牌后,自回河口堡种他的田,打铁还需自身硬,等他手下兵强马壮,粮草充裕,哪还需要顾忌他人,少不得他还要劝一劝自己拿些同僚上司,与百姓为善。

丁四郎在前头听着那位范大掌柜和高爷的对话,心里感慨,这神木堡的将爷们向来蛮横,却是不曾想出了高爷这样仁厚的,要是消息传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军户愿意舍家逃亡去河口堡,便是给高爷为奴,也强过在这里当什么缴税纳粮的军户民户。

一路前行,堪堪到傍晚日落前,高进他们终于到了神木堡,看着那斑驳失修的城墙,高进记忆里不免泛起过往和木兰来这里的画面。

高进他们的队伍里,不是骑马的,就是坐车,远远过来时,官道上便有烟尘扬起,那神木堡的守卫再稀烂,这时候也戒备起来,只不过城门仍旧未关,只是城头多了兵卒持弓,那洞开的城门口也有一队官军候着。

对于徐通,高进本就戒备,不然也不会带上了手下全部能打的来神木堡,眼见对面那城门口官军里簇拥的将领看着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他自然也不会惯着这些大爷。

“家丁下马,持盾向前。”

随着高进的冷喝声,李二狗他们那两队家丁飞快地从马车上跳下,他们来时车上还装了十二面大盾,不曾想还真用上了。

官军里穿了甲胄的将领,没想到对面的反应这般激烈,一时间气得面色赤红,“好个高家小儿,果然桀骜。”

“老爷,这高家小儿能在塞外闯出高阎罗的名号,纵有那些商旅夸大,但确有其事,还是小心为上。”

那将领正值壮年,身边跟着的心腹却是个老成的,他们本就是来试探下这高进的成色,只是想不到还等不及他们给对面来个下马威,那高家小儿就这般放肆,直接以兵甲相对。

城头上,持弓的兵卒们冻得瑟瑟发抖,他们是官军弓手,但全是样子货,神木堡里真正能打的只是老爷们府里的家丁,还有那四百营兵罢了,眼看着城墙下,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士们一水儿抽弓对准他们,哪个不害怕。

莫说城头上那些弓软箭疲的官军弓手,就是城门里那队将领自带来的营兵看着对面那些黑衣甲士从马车上下来,瞬息间就列盾持矛,也都是瞧得眼皮发跳。

眼下边地的官军几乎都成了摆设,在册的数目不过是军将们用来糊弄朝廷粮饷,真正用来作战的除了自家蓄养的家丁,便是另行征募的营兵,这营兵待遇要强过官军,但仍旧不如家丁。

神木堡内有营兵四百,按道理都归徐通这个千户管,可实际上另外两个副千户也把持了近百营兵,再加上蓄养的家丁,勉强是能从徐通这位上司口中夺些好处。

高进押送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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