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去低头道:“既然如此,不才改日再来。今日叨扰了。”又拍了拍不戒的后背,朝吾羲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戚姐姐在,和光一定会平静长安的!”
吾羲点了点头,却见不戒低着头若有所思。
如意顺手点了点刚来的仆人:“送客。”
玉不去看了一眼吾羲,神色有些复杂。
吾羲一脸莫名。
玉不去又看不戒,不戒朝她挤眉弄眼,没个正形。
不戒看着玉不去消失的背影,问吾羲道:“你绝不觉得玉不去刚才那眼神特别勾人?像个幽怨的少女……”
吾羲一惊:“啊?你没毛病吧?”
玉不去走后,风吟馆内又重归宁静。
如意引着二人入房内,房内有一家古琴,与昨日所奏不同。
不戒又拨了拨琴弦,嗡嗡余响,是具普通的琴。问如意道:“昨夜你所奏之琴……听说只有长风谷的哑琴,能奏无声之乐,杀人无形。你是长风谷的人?”
如意瞥了不戒一眼:“曾经。”
不戒道:“为何如今不是了?”
如意道:“被赶出来的。”
不戒有些意外:“为何?”
“杀了人。”
不戒若有所思:“失手杀人?”
如意看着不戒,傲然笑:“故意的。”
不戒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发现对窗的桌案上,竟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泥膏,拿起来闻了闻,无香:“这胭脂水粉质量上乘,你哪里买的?”
如意道:“自制的。”
不戒笑道:“你这手艺教教我?我回头用来哄哄姑娘们……”
如意突然娇嗔道:“怎么……还打算回明月楼?”
“你说什么?”
“你叫不戒,原本在湘南当跑堂。巧的是,我们查你时,在三年前的缉捕令里,也发现了这个名字,那个被缉拿的逃犯,也叫不戒,曾经是普渡寺离忧大师关门弟子,可是三年前杀了同门后逃逸,至今未捉拿归案……是你吧?”
吾羲听到如意说出不戒的过去,杀过人,是个在逃犯,有些意外,也突然明白他为何没有户籍了。
“你查我?”不戒道:“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是怎么查到的?”
如意噘嘴道:“你以为……我们是从昨天才开始查你的?”
不戒道:“更早之前?什么时候?”
如意双眼滴溜溜直转,道:“那一夜,明月楼高,你不记得了?”
吾羲听着如意的意思,两人该是旧相识,不禁意外。
不戒道:“哪一夜?”
“那一夜。”
“那一夜是哪一夜?”
如意作西子捧心状:“那一夜,你伤害了我,那一夜,我不堪回首……”
不戒笑道:“到底什么时候,什么事?”
如意扭捏道:“你个没长心的,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你忘了半月前,明月楼高,你为了留我毁了一把折扇么?”
“折扇?”不戒反应过来,愕然:“你……你是那个书生!易容?”
如意点头叉腰道:“你毁了我们的剑,我们可记仇呢!”
不戒道:“你……你去刺杀魏王?燕王让的?”
如意道:“我们不是去杀他的,我是去偷东西的。”
不戒道:“你偷东西,搞出刺杀的阵势?”
如意道:“我们只是让他们误以为是刺杀,我们才好偷东西呢!”如意恨恨点点不戒的眉心:“谁知道碰上你这个出头的蠢东西!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们提前故意放出风声刺杀萧徵,安排人去做杀手,害我损失了四名忠心耿耿的爱将,嘤嘤嘤……”
“你其实是个女的吧?”不戒忍着鸡皮疙瘩,看着如意做戏:“怎么每回见你,都觉着你换了个人似的?刚来时么,你是阴柔俊美的书生,昨夜见你,你又是肃肃清冷的隐士,刚才还孤傲清高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变成个娘们了?你这前前后后变态跟变脸一样!”
传闻燕王幸如意,莫非是真的?
如意拂袖哂笑:“谁规定了做人就得一辈子一个样了么?我想做什么人就做什么人,全凭心情。”
不戒道:“那你该去做戏子。”
如意道:“戏子是最没有意思的,不光剧本是定好的,连悲欢都是别人的。”
不戒点点头:“我开始觉的你有点意思了。你当初是打算偷萧徵什么东西?”
如意朝不戒眨巴眼睛,道:“我不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就等萧微哥哥回来,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萧微哥哥?!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你这扭扭捏捏的德行,实在看不入眼!”
如意瞪着不戒,嗔道:“你这人……真讨厌!”转身气呼呼将两人哄了出去。
门外,不戒惊掉下巴:“这人……什么毛病?!”
吾羲茫然摇头。
回到客房,不戒盯着房门外的一个仆从看了片刻。
吾羲问:“大哥你看什么呢?”
不戒道:“看他长什么样。”
吾羲一头雾水:“啊?”
进入房内,不戒关了门,忙将吾羲按下,从怀里掏出五颜六色的胭脂水粉。
吾羲惊奇道:“你什么时候拿了这些东西?”
不戒道:“当然是你们不注意的时候了!偷东西么,就是讲个眼疾手快,总有一天我要快过窃幸和盗遂那两个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