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船员们心胆俱裂,他们争先恐后地跑下桨舱,试图躲在里面。
然而对面的那艘大帆船上的侧面,又翻出一排黑洞,一个个插满了羽箭的面板露了出来。面板稍稍地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开始发射。
船长呕出一口鲜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能把他的情报带回去了,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一定会警告他的族人,远离罗马海,远离恺撒。
*
天狼坐在军帐的中央,淡淡地看了眼前面跪着的男子。男子畏惧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狼,就垂下了头去。他的脸上布满了黑红色的污泥,身上褴褛的衣服也显露出他挨了不少的鞭子。
“怎么回事?”天狼皱眉道,“哪里来的奴隶,带来这里做什么?”
那男子的垂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烈熊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答道:“报告将军,这是苏拉的信使,来自罗马的汉诺。他偷偷跑出军营时,因为偷盗被附近的庄园主抓获,就锁了起来,好一顿毒打。后来还在身上烙了奴印。”
天狼摸了摸嘴角,掩去那层好笑,再开口时,却是一派震惊之色:“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十几天之前吧,我们发现信使失踪后,就一直寻找,可惜怎么都找不到。这还是前天,我们派人去那些种植园,和庄园主报上来的奴隶数目进行核对时,发现多了一个。这才......”
“太荒唐了,堂堂执政官苏拉的信使,怎么会成了奴隶?这传出去,不是成了笑话!”天狼故作震怒地一拍桌子,“这些庄园主也太无法无天了,传我的军令,将这些庄园主全部抓起来,好好拷问,我得给执政官苏拉一个交代。”
“是!”
说着天狼站起来,上前亲手扶起了汉诺,关切地道:“信使真是受苦了。你放心,我会严厉地教训那些庄园主,给你出口气。我也会去信向苏拉好好解释这里发生的事......”
“不!”汉诺神经质地叫道。
天狼松开了手,淡淡地看着他:“不?”
“请......”汉诺哀求地伸出手,“伟大的恺撒,我请求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苏拉。”
“哦,你怕苏拉不高兴?你怕苏拉嫌弃你被当作奴隶和盗贼,丢了他的颜面?”天狼善解人意地道,“苏拉那样的人,高傲,自矜,一定不会再让你这样有污点的人跟随他了,省得日后被元老院的政敌攻击。不过没关系,我听说苏拉这人恩怨分明,你跟了他那么久,他总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了解苏拉,他不会让我再活在这个世上。因为我不但被烙上了奴印,还偷了东西,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会让我自杀的,他一定会让我自杀的!”
汉诺颤抖着在天狼的面前跪了下来:“我请求您,伟大的恺撒,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苏拉,只要您答应替我保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可以发誓!伟大的恺撒,我请求您的怜悯。”
天狼微微地笑了笑,他伸出手,解开了汉诺肩头的衣服,看了眼那代表着因偷盗而被罚做奴隶的惩罚烙印。啧啧摇头:“烙得够深的,看样子除非是将那块肉整个割掉,不然没办法去除了。”
“请求您,我请求您......”汉诺垂着头,颤抖地哀求。
“下去吧。”天狼神色淡淡地坐回了椅子,“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你也最好记牢了。”
侍卫们上前将几乎无力站起的汉诺拖了下去。
帐帘重新闭合,烈熊扭头看了眼天狼:“恺撒,你觉得这家伙真的会替我们当埋伏在苏拉身边的一个眼线吗?他毕竟是苏拉的侍卫长,要说忠心,苏拉身边,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忠心了。”
天狼嗤笑了一声:“如果忠心是用战利品和金钱堆起来的话,这种忠心消失得也快得很。”
烈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了会神,然后重重地点头:“没错,恺撒,你说的太对了。”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前海盗船长,现任的私掠船船队指挥官鲨鱼求见。
帐帘掀动处,一身黑色私掠船船长制服的鲨鱼,大步走了进来,行了军礼。
“伟大的恺撒,鲨鱼来见。”
跟着进来的,还有军政官黑虎,他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卷,进来后,就呈给了天狼。
天狼并没有去看,而是淡淡地问:“都查清了吗?”
“查清了,海军大副以上,两百多名军官,已经全部清查了一遍。所有有问题的人共有七十四名。至于他们背后的主家,恺撒你大概想不到,竟然不止包括元老院的那些大佬,还有希腊城邦的那些国王和海盗。”
“我一点都不惊讶。”天狼嗤了一声,看向鲨鱼,“你看了名单了?”
“是的,我看过了,我所知道的奸细,名单上都已经列了出来。庞培一共安插了四个钉子在海军中,此刻都在这份名单之上。”
说完,鲨鱼从皮带上,摘下了一柄细长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天狼的桌上。
“这柄匕首,就是庞培为了收买我,而赠与我的。现在我已经向恺撒效忠,自然不敢再留,还请将军笑纳。”
天狼淡淡地看了眼那柄匕首,没有说话。
鲨鱼以为恺撒嫌弃那匕首,连忙解释道:“将军,这匕首锋利无比,确实是把难得的神器,要不是它如此不凡,我也不敢献给将军。”
烈熊看了眼恺撒的脸色,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