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婉娘扫了一眼石桌上的储物袋,眼中全是为难之色,沉思片刻还是将储物袋给推了回来,而后道:
“欧姐姐,此事非是小妹不肯出力,家师与文琛师伯炼出了绝品灵丹的事情,许究师兄已经传讯告知于我,听闻我师父手中如今也只剩下了五枚灵丹。
灵丹得之不易、且功效惊人,想必家师与我纪师伯会各自服用一枚,而剩下的三枚家师定然已经有了分派,这却如何是我一个做弟子的可以做主的?
不若这样,小妹这便修书一封,欧姐姐将之带回后交到我师父手上。
家师素来对我宠溺,又怕我胡搅蛮缠,是以待到再次开炉炼丹时,内中定然少不了姐姐的一枚,待到事成之后姐姐再来谢我不迟。”
欧新眉心知聂婉娘前面说的都是实情,心下不由黯然,可是在听到了最后几句时,她的心脏不由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聂婉娘说话时轻松又自信的样子如何能够瞒过她的眼睛?
暗道一声:“看来传言果然是真!闲云子前辈与这位首徒之间果然亲如父女,否则聂婉娘如何敢说出这样的保证?
需知这事若是换在莲隐宗内,恐怕会是天方夜谭,有哪位大能会是能被门人弟子轻易左右的?”
如此想着,欧新眉眼中不由再次燃起了期寄的光芒,她今次本来求的只是下一次再出延寿丹时的机缘,原本以为会十分的艰难,也做好了被放血的准备,岂料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达成了心愿!
一见自己的愿望居然轻易达成,欧新眉自然想要的更多,此事关乎人的贪欲,无论是世俗之人还是修仙者都是一样。
于是就见欧新眉将腰间挂着的另一个储物袋也摘了下来,与之前的一个一并推到聂婉娘眼前,心意动时,两个储物袋全都开了个口子,内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奇宝灵光便从中透了出来。
聂婉娘见她如此,心中不由一阵玩味,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不解之色,问道:
“欧姐姐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小妹是贪得无厌之人?方才那一袋珍宝的价值恐怕都已经远超延寿丹了,你又何故再拿出一袋?”
欧新眉见问立时目露悲色,言道:“妹妹有所不知,令师闲云子前辈与鄙宗文师伯虽然功参造化,可是炼制那延寿丹时也是异常艰难,据说百份材料也未必成得了一炉。
况且两位大能境界高深,等闲闭关参法就不是能以年月计的,是以就算刨去弟子们收集材料的功夫,谁又能确定两位前辈再次联手炼丹的时间?
如此三年五载尚好,可是时间若是再久,鄙峰厉师兄怕是就等不得了!
聂师妹,你我既然论了姐妹,那就请一定想想办法,若是能在闲云子前辈那里讨来一枚现成的灵丹,我绮莲峰还有厚礼相赠!”
见欧新眉说的既诚恳又悲切,聂婉娘不禁面露同情之色,叹息道:
“我相信姐姐说的定是实情,你我未到寿元将尽之时,还体会不到那种绝望与恐惧,五百年寿数呢,贵峰厉师兄若是得之,未必就不能达到许究师兄此时的境界。”
看到聂婉娘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生出了感慨,欧新眉立时觉得有戏,连忙接着话茬道:
“妹妹说的不错,鄙峰厉师兄也是天纵之才,不过是少了傲莲峰许师兄的运道罢了,此事若是成了,我绮莲峰上下皆会感念你的大恩,到时妹妹若有吩咐,必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聂婉娘见她如此,面上为难之色更浓,不过却只是自顾自的沉吟,并不言语。
而欧新眉一见聂婉娘面带迟疑之色,心中又自一喜,忙不迭地自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四枚蓝莹莹透着灵动光晕的莲子正躺在其中。
见是四枚莲子,聂婉娘不由眼前一亮,此物她曾经炼化了一枚,果真如欧新眉当日所言,对女修有大益处,之前她还央求陈景云到了莲隐宗后再弄回一些,不想今日就有四枚摆在眼前。
拿起一枚捏在指间观望,似乎是实在舍不得这好东西,过了半晌,聂婉娘才幽幽一叹,言道:
“绮天莲子呢,欧姐姐倒真是舍得!也罢,谁叫小妹我最是见不得好东西呢,此事我会专门传讯家师,大不了到时挨上一顿胖揍。
若是实在不成的话——,我就将师父他老人家留给我的那枚让与姐姐便是,定不叫你与贵峰厉师兄失望!”
“妹妹大恩!绮莲峰上下定然铭记在心!”欧新眉此时强自压着胸中的激动,连忙起身深施一礼,口中则不停地言谢!
聂婉娘闪身上前,一把搀起欧新眉,而后笑道:“咯咯!欧姐姐不必如此,谁叫小妹我贪心呢?不过眼前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烦劳姐姐。”
欧新眉一见聂婉娘居然真的有求于自己,立时眉开眼笑,心道:“这样最好,大家各取所需,此事才不会反复,只是身为那位的弟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她自己办不成的呢?”
如此想着,连忙请聂婉娘快快说来。
“说来不怕姐姐笑话,家师虽然修为通天、言出法随,却从来不喜参与宗门之事,纪师伯平日更是心无旁骛只顾修行,是以乙阙门的大小事宜一直都是我与掌宗师兄做主。
今日掌宗师兄还与我抱怨,说是苍山福地虽小,但却宗门林立好似一盘散沙,且大多还都不服统御、只想着占家里的便宜,而他又因为交友广阔,不愿得罪故人,因此想要将各宗拧成一股殊为不易。
只是他与我抱怨这个又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