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张老道闻言一愣,他早有话语备在嘴边,却被一丹歌一语噎了回去,他本以为丹歌会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然后自己也客气一句:“日后如有难处,我等必不遗余力相助。”赶得巧,这会儿人家就有难处!
可他自己就要掂量掂量,眼前这样大本事的人,相求的又岂是易事?!他这等本事,一定是奔在最前,死在头里的灰烬人物。他七老八十的,生死看淡,可如果殊迁也难逃此劫,那他怎么忍心。
老道心意千回百转,却不敢往明处说,这眼前人本事厉害,再加上他一个同伴,那同伴和他平起平坐,武力一定是难分伯仲,也许更甚一筹,这样两人,自己和殊迁根本不够看的,“难道说这人在那一夜相遇我等,就已经算计到今日?恐怕施惠是假,相胁才是真啊!”
这老道一段臆想,立时把丹歌子规都安在了自己和殊迁的敌对一方,这会儿再看丹歌子规的站位,心里不由漏了一拍,这两人隐隐把殊迁挟持在中间,势必要逼自己就范了!
但这老道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他也知道自己的猜测还只是猜测,但他有了这许多的思虑,就不由谨慎些,他客气地笑了一声,道:“老道的能耐有限,但老道却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愿身先士卒,先身填旋。”
子规一抬眉,心说这一老一少和丹歌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牢靠,这老道一席话语,看不出什么真情,全是试探之意。转念一想他明了了,他们力量巨大,这老道没有依仗,所以步步为营,丝毫没敢怠慢。他悄然戳了戳丹歌,却在丹歌扭头看他时并不理睬。
丹歌心中不由得要多想,收回目光时瞧了瞧身旁的殊迁,再回头看张老道,发觉这老道势单力薄,一人站在三人对面,这巨大的落差使他恍然大悟,“这老道生怕我们仗着实力挟持了他们,如果不给表个真心,就怕之后老道有相助之意,却并不能尽心竭力。”
而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可是一位圣人的中尸虫所化,已经被斩去八首尚余十二首的妖虎,老道有猜忌而不能尽全力,或许反而要害了他自己乃至于牵连殊迁,所以这一点的猜疑也必须要快速消除掉。但他也懂这时机他虚虚地掩一句什么必定包你们周全之类的话,老道断然不信。
他一瞥身旁的殊迁,哈哈一笑,道:“哈哈。您老人家愿意身先士卒我们不管,可不能委屈了我们的殊迁,他千年难遇的奇眸,可不能轻易断送在我们手上。就算不为这奇眸,单论我个人,我对他就喜欢得紧呐。”他说着还揽过殊迁,在殊迁脸上轻轻拧了一把。
这喜爱之意溢于言表,丹歌乃是真心,则受者也感受到的是真心,殊迁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
老道看着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猜疑,欢喜得都不可自已了,再思索着丹歌体现对殊迁真心的事情,无数事情涌上心头,虽说都是殊迁口头讲述的,但俨然如亲历一般历历在目,他这才发觉是自己是用刻意的恶毒思索了眼前人的品行,不由暗骂自己一声,同时他心中疑虑一扫而空。
老道放下心来,再想丹歌相求的差事,也就不是那么排斥了,他猜测地说道,“刚才你所说的差事,难道和你对那薛警官所说的‘今晚有空,循声而来’是同一件事?”
丹歌点了点头,“对,他才是今夜的主角。”他说着等张老道思索了片刻,“想必大师已经猜测出一些端倪了?”
“你们,早就知晓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老道猜测到。
“对。”丹歌点了点头,“我们一直拿它没有办法,合我和子规二人之力,才能勉强与它抗衡,且不明胜负。”
“啊!这么厉害!”惊叹过后,老道却他发觉自己并不识得子规,“呃,子规是……”他看向殊迁身旁文质彬彬的青年,“是这一位吗?”
“啊!正是!”子规点头应道,他一瞥丹歌,发觉他有些尴尬,恐怕连丹歌他自己都从未在老道面前介绍过,他只好代劳,指着丹歌,“他,名叫丹歌。丹青的丹,歌颂的歌。”
“哦!殊迁,如今终于知道你恩人的名讳,还不再次谢过!”老道连忙指点殊迁。
殊迁转过身来面向丹歌一个鞠躬,“丹哥!”
老道一个拂尘甩在殊迁的屁股上,“没大没小的,带上称呼!”
“带上了呀!”殊迁一脸的无辜,“我叫的是丹哥,丹青的丹,哥哥的哥!”
丹歌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往子规那边一引,“叫这一位,他名子规。”
“子规哥!”殊迁同样恭敬地叫到。
丹歌立时不满意了,“怎的不叫他龟哥?”
子规还以一个白眼,这样一对比,殊迁叫的可是十分给面子了,他于是扭头满是欣慰地在殊迁肩上拍了一拍。
老道点了点头,这样一叫,殊迁和这两人更亲昵一分,对殊迁百利而无一害。他继续之前所言,“你既说杀人凶手这么厉害,而你今夜要出手,显然是有所依仗了。”
“对!这依仗就在两双眼之中。”丹歌说着往边上一引,让众人坐下,他才继续说道,“头一双眼,就是殊迁这一双,他的双眼具体有什么力量,我并不清楚,但是它一定纯真而辟邪,所以依靠它,我们就能找到廿於菟的具体下落!第二双……”
“廿於菟就是那杀人凶手的名字。”子规插言道,“廿为二十,於菟为虎,这曾是一只二十个头的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