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继此闹剧之后,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没有再相聚谈说。老骨苏音等人离开了清杳居,他们在四方来集酒店有着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本该和苏音等人一起离开的连鳞却留了下来。当然连鳞并没有开口道出他将留下,他还比较羞臊。
他是直接躲在了一隐蔽之处,有意让苏音等人落了他,而苏音等人也颇为默契地在离开时并没有招呼连鳞,于是连鳞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和葛孑同住一室了。风桓带着风标返回了风家,空出来的床恰可安排给祁骜。
于是众人安顿,继而灯火熄灭,清杳居在这皎皎明月相伴之下,陷入了梦乡。
“梦境里有什么是情形的呢?正是我所讲那飞蛾故事里的飞蛾独角、飞蛾鳞屑,伴着夜色冥冥,恰是缠绵时候啊。”丹歌立在床边,朝着院外望着,“今夜一定苦了杳伯了,他刚刚提升境界恰在不稳,五感尤其通达,隔壁房屋的动静,一定就纳入了耳中。尚在仲秋,尚可耕耘啊。”
子规侧卧在床上,笑道:“你这话语里似有幽怨啊,莫非耐不得想去听房?”
丹歌摇摇头,“人家的幸事我听了不更是心中添堵?!黑猫曾说,只等我们四人齐聚,她就显出真容来,可自泰安被她推脱了之后,就再不曾见了。如今时光匆匆已有三月,她却再没有出现过,是她长成了什么丑陋模样么,不敢轻易相视么?我却又不是那么浅薄的人呀。”
“嗤!”子规翻了个白眼,“别人说这些愁思我尚会同情不已,可若是你与风标击征,我却不会。什么三月,你和风标击征进了青龙洞府,里面时光如梭,其中一日,人间一年,你们不过在里面呆了三五个时辰。这三五时辰里,你能升起多少相思?”
丹歌辩道:“可这三月对她却是真切的呀,她三月未见我,怎么也不顾念着来寻我呢?这女人的情谊,都是这么淡薄的么?”
“女人的心思若是被你拿准了,你还会这么牵肠挂肚么?”子规笑道,“连鳞的爱情里有你这么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无论过程多么狗血,总归是修成正果。你这爱里么,我们这一方面的智慧比不上你,所以就不能为你出谋划策,你就只好自救了。可人常说当局者迷……”
丹歌扭身瞧了子规一眼,跺脚道:“你就直说我当前这情形无法可治不就结了?!”他缓缓踱步道床边,跌坐床上,朝天一拱手,道,“既然无法可治,就无为而治吧。太清祖师的训导,无为而治,正是正途。”
“你倒耐得住。”子规笑了一声,隔着门窗往院中一望,道,“可有些人却耐不住了啦。命格所致,一定要一将功成,万骨为枯,商丘一境的组织尚立足未稳,他就已经放眼天下了。”
丹歌知道这子规所言,正是天子,“久在屋檐下,如今一朝可以扬眉,自然要大展身手。今夜席锐会把我们的意思传递给天子,这个情报组织虽然依靠着我们的人手建立,而其实与我们的关系并不大。
“这倒无所谓,我们总能从中受益就是了。天子左右在我们和风家之间,左右逢源中,将情报组织建成了一不倒翁。单这一份儿其运气、运筹、气运、气魄,他放眼天下,只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子规道,“他的天下里,囊括了丹霞深处,古石碑后,恶妖之界。”
丹歌道:“我听出你和他说话的意思了,他是要暗暗地联络到以分魂之术苟存人间的金勿及其他五只恶妖。这些恶妖能做什么呢?我想了好久,学习他们的分魂之术或许在一方面,这这分魂之术和我人间炼神境界的元神出窍有相似之处。
“若能习得此术,或许就可以成为子规招揽天下义士的一大重要手段,有此秘术的诱惑,天下人一定前赴后继、络绎不绝。情报组织还可依靠此术,将情报触手遍布到华夏每一个角落,我想正是因为这么一步,天子的思绪才不可收敛地放眼天下,毕竟那时,似乎天下也在股掌了。”
子规道:“可天子的天下终究只是修行界的天下,只是暗中的天下。情报组织的性质和杀手组织的性质又有不同,这个组织比之杀手组织光明了万倍,处在光明处,也就意味着许多的手段都将曝露,所以它是永远不能走到凡人面前的。
“但修行者数目才这么些,相比于凡人大众,宛若凤毛麟角。他可得的天下,其情形就宛若关起门来的过家家,也不知他到底奋斗个什么劲儿。”
“这正是我猜测的,他与恶妖交流沟通的二一个目的。”丹歌道,“他与恶妖联络,之后就可以通过恶妖们联络仓古石碑后的恶妖,给它们一个得以重归人间的契机。这个契机时刻,也许就在修行界上下一气之时。”
子规道:“上下一气之时?怎么?那时让恶妖们重归人间由众修行者们来杀害么?那恶妖既自成世界,其中会有简单的人物?”
“你单想了天子,你却忘了你我啊。”丹歌道,“你我是来做什么的?”
子规想了想,继而双目一亮,“瑟弦绷断,千年天地大劫!是了,待修行者上下一气,齐力同心之时,那一道天地的劫难就该冒头了。而若是这一道劫难出在天子统一这修行界天下之前……”子规蒙一拍床,“反倒会更加促进这统一的事业。”
丹歌点头,“对,统一只在早晚。而到统一之时,如果天子搞得好,引恶妖们来至人间,就会成为我们抗击劫难的一大助力,统一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