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扭身朝猾褢骷髅巨身一望,轻抚骷髅的骨骼玉身,道:“这东西,或许能给我们答案。”说着子规朝老骨一使眼色,两人再次架起整座猾褢骷髅巨身,朝着这院内靠院门一侧的空地走去,那里曾青龙盘踞、四象飞升,是天然的秽物煅炉。
两人抬着这猾褢骷髅来在了那最南面的椅子附近,然后子规停住了脚步,老骨随之也就止了。子规再次示意老骨,两人就将这骷髅巨身放在了椅子之北。子规向老骨道:“你再探探这土地的异样,给我一条确实的界限。”
“好。”老骨点头,蹲身监测,确定了土地有加持与无加持的界限,然后沿着这界限在地面划出一条线来,正在这最南面椅子往南寸许的地方。
“好!”子规点点头,让老骨和他再次架起骷髅巨身,将这骷髅的屁股朝南,嘴巴朝北,而这骷髅依然被置在界限以北,并没有置入被加持的徒弟之上。这情形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疑惑了,“子规你这是鼓捣啥呢?”
子规一挑眉,道:“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表面上瞧不出来,但实际上却比较残忍,若这骷髅巨身内当真有业膻根的残魂,恐要受一番折磨了。”
子规说着站在了这骷髅巨身的身前一侧,也就是整个骷髅巨身的北边。他伸手放在骷髅身上,拍了拍,朝这骷髅道:“我给你提个醒儿,你也试试软硬,耐不住了呢,就不如就此交代了,还能给你个痛快。”
说着,子规将这骷髅巨身猛然一推,半边的骷髅巨身一下子滑过界限,落在了加持的土地之上。“砰砰”两声,那落在神力加持土地上的骷髅巨身立刻遭受到了烧灼,这烧灼却来自于无形,不见火焰踪影,只见那半边骷髅一时焦黑,失了玉质,这烧灼之后,必是除尽了其内的秽杂。
在场大半的修行者们立时看懂了子规的意图,丹歌点了点头,“你这一招类似于拘魂炼魄,确实当属残忍。你这渐渐南推,骷髅越烧越少,这骷髅之内若真有业膻根的残魂,则随之可处的空间越来越小。
“而偏巧这猾褢死时仰天而视,嘴在身子的最前,于是骷髅被神力烧到最后,就仅剩了嘴,那业膻根的残魂,也将最终汇集于嘴。那业膻根的魂灵再微小,总也要占据一定空间,到最后业膻根汇集于嘴,你再缓缓推进,它却不可再缩,则每一次推进都将是魂灵的消磨。
“其中的苦楚,恐比之炼魄还要难以忍受,而它若不堪此辱,抑或不堪此痛,最后尚有猾褢其嘴可以操持,它但凡发声交代了细情,就可能考虑给它个痛快。”
听得丹歌这般解释,清杳居内本来懵懂的此时也全懂了。众人都望向子规,伸指点了点,“咦,原来坏人在这里。”
子规笑了笑,“这招数落在十恶不赦的业膻根身上,我自觉无愧。你们……”子规朝众人一扫视,扭身一点身前的骷髅巨身,“这最开始每一次可向前推一寸,最后每一次只许向前推一分,这数目有限……”
天子忙一招手,“这子规真狠心的货色,他是要拉大伙儿下水了!大伙儿谁也别应,我代大伙儿承受此过了。”
“你想得美!你头一个,我第二个!”风标道。
“还有我……”
众人踊跃之下,在子规的身后竟是排出了一条长队,每一个人兴致勃勃,都要为杀死业膻根加一分力。
这热情踊跃和那玉质消磨的一半猾褢骷髅巨身格格不入,这当真是最为现实的善恶比对,而这高下之别,最令恶者心塞。
“你们当真如此恨我不死?!”微弱的声音突兀地从那骷髅巨身内传了出来,而这等声音被五感灵验的众修行者捕捉到了。业膻根在子规这刑罚行使之初,就察觉了其中厉害,似在挣扎着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了。
众人听闻此言,清杳居随之一静,众人望向了这猾褢骷髅眼眶中微弱的红光,一个个微眯着眼睛,此刻他们完全可以确定这骷髅巨身内果真有漏网之鱼,黑猫并没有将业膻根的魂灵敛尽。但也无碍,死在地狱和死在人间,同样的魂飞魄散,同样的无可生还。
而众人对业膻根这么一问置若笑谈,他们一个个踊跃莫非是为了这推动骷髅的其中乐趣?这推动其中并无乐趣可言,唯一的趣味,当是这骷髅但有寸进,其中曾威胁天地的邪物都将受到严惩,此惩恶之举,才是乐趣所归。
所以业膻根此问,可谓明知故问,众人嫉恶如仇,哪一个盼着他活呢?便是对恶妖们有着其他心思的天子,此时想通其中利害,也不容业膻根活。
业膻根此问,最终问了个寂寞。清杳居中众人沉寂,但众人并没有因沉寂而停止了动作,大家在子规的指示下有秩序地推动骷髅巨身,一步步将业膻根的存身之地缩小。而后随着丹歌的一步推动,骷髅巨身进了一寸,那一寸的骷髅玉质损失,变作漆黑一色,而随之,还有一道黑气逸散。
众人的眼眸一亮,这黑气的逸散,代表着业膻根魂灵在骷髅之内已经退无可退,遭受到了土地加持神力的伤害,接下来的每一次骷髅的推进,都将有对它形成损伤。
而业膻根的退路在哪里呢?它这分魂微弱到说话都不能大声,便是祁骜的凡人身体,它也夺舍不能。它若不堪此辱情愿一死,却因它整个魂灵被困在那一点儿空间内,根本难以动作,它如待宰羔羊,只能任人鱼肉。
清杳居内的众人都知道这等情形,他们却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