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省城站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凌月写完作业的时候,就趴在车上睡了一会,这会儿倒是挺精神。
两人随着人流一下了火车,便有一群人靠过来问大家要不要住店,干净卫生价格实惠,就在火车站附近方便的很,什么大众旅社,惠民旅馆,平安旅店。
还有载客的司机凑过来问,有没有坐车上市区的,这是最后一趟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火车站离市区还有七八公里,小叔凌昀所在的艺校离火车站倒是不太远,也就是三四公路。凌月决定就在艺校附近找个宾馆先休息一下,至于火车站这些兜揽生意的不在她考虑之列。
一般这样的都是不太正规的小旅店,环境和卫生条件就是三个字,脏乱差!而且人员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个人财产和人身安全也堪忧,服务态度也不好。
再一个就是有时候他们给你说的是一个价,但要是真的住进去了又会是另一个价,用各种理由这也收费那也要收费,纯粹就是宰人。
反正到时候在人家地盘上,你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火车站附近的小旅店大部分做的都是一次性|生意,欺生的很。
也不是所有的旅店都这样,但像这样不正规的旅店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所以凌月宁愿多走一些路,也要找个比较正规的宾馆落脚,哪怕多花一些钱。
她和小霍盛一边往人群外面挤,一边冷着脸对招揽生意的人摇摇头。就算两人拒绝了,还是有人看他们是两个不大的孩子,也没个大人跟着,就伸过手来想强行的拿他们手里的包,嘴里说着让他们去住旅店,保证安全卫生又便宜。
不过想从他们手里抢行李,还真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凌月和小霍盛紧紧的抓住手里的包,对方拉扯了几下都没有成功,见两人又是不为所动的冷着脸,就知难而退了。
一直拒绝了七八波的人,两人总算是挤出了重重包围圈。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人也渐渐的稀少了,凌月走到一辆破旧的脚蹬三轮车前面。
车子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看上去有四五十岁,正蹲在一边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大叔,你这还做生意吗?”凌月上前问了句。
那大叔并没有睡实,听见声音急忙睁开眼睛抬起头来,见来了生意脸上立刻带出笑来。
“哎,做做做!你们两位,想去哪儿?”说着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他破旧的三轮车,不知道会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
心想着,现在的年轻人根本都不愿意坐他这种车子,嫌弃的很。
速度慢不说,还破旧,就连车棚子也是破旧的,用化肥袋子一层一层的缝补的。
这也是他没有去人多的地方招揽生意的原因。
因为就算是去了,也抢不过人家。
而且他以前也招揽过,但客人跟他过来一看竟然是破旧的脚蹬三轮,立刻扭头就走也不坐了。
有些脾气大的,甚至还会骂他几句,这么烂的车子也出来骗人,这不是耽搁时间嘛!
白天的时候基本上接不到几个生意,他晚上守在这里运气好的话,一晚上也能赚个几块钱。
“大叔,我们想去艺校附近找个正规点的大宾馆,你能带我们去吗?”凌月一看这位大叔脸上的神色和眼神,就知道他的担忧,怕这桩生意做不成。
她还真就是冲着这位大叔的实在来的,一般不去跟人挤,等生意上门的人都是老实巴交,没有歪心眼的。
“哎!成,你就放心吧,大叔知道一个既便宜干净又正规的大宾馆,离艺校只有两里路,走路的话只要十来分钟。对了,我女儿就是在艺校上学呢!”
大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欣慰与骄傲。“我女儿唱歌,可好听哩!人家学校的老师,都没有收我们的学费,说我女儿的嗓子好,是个好苗子!”
“是吗?那还真是巧,我小叔也在艺校上学,我们去看看他。”
“那好,咱这就走!姑娘,小伙子,上车吧!”
大叔从车前面的筐子里摸出一块抹布,把后面的车座擦了又擦,就怕他们嫌弃似的。
凌月和小霍盛先把行李放进车子里,两人先后坐上车子。
“坐稳喽,走了!”大叔吆喝了一声,用力蹬着车蹬子。
这车子还真是又破又旧,一路上吱扭吱扭的响个不停,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苟延残喘的呻吟。
不过,也给平静幽寂的夜色增添了一些音律,不会显得那么单调。
大叔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子,终于停在了一座三层楼高的宾馆前面。
宾馆的名字就叫好运来,简单通俗。
“姑娘,小伙子,到地方了!”
“好,谢谢大叔!车钱多少?”
“晚上的时候比较贵,平时拉一个人是一块五,两个人就是三块。不过既然你们是去艺校的咱们也算有缘,一共给两块钱就行!”
大叔的要价并不高,凌月看他大晚上的也挺辛苦,就给了五块,说不用找了。
那大叔却死活不愿意,说该多少就是多少,出多少力气就拿多少钱,哪有多要钱的道理!
凌月见大叔一直推拒,坚持把剩下的钱找给她,就接了过来。
有些人骨子里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给予和帮助,感觉像是施舍,她自然不好勉强。
不过却顺手从包里拿出几个茶叶蛋和一瓶香酥辣椒给他,说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