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之距离如同唇齿,极为接近,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互连接,有共存之势。
早在晋刚建国时,公孙坚为了分裂东部富庶地区的力量,将原本广袤的土地分作齐鲁楚刘四国,然而在短短三十年内,齐灭鲁,楚灭刘,整个东部平原自云泽关分开两国,加上晋文王公孙襄以柔治国,刘鲁两家都有错在先,便没有追责齐楚,这么多年来,东部两国一直没有领土纠纷,和睦相处。
由于齐楚走廊的快速通道,齐均赐不过四日半便抵达了楚国。
大殿上齐均赐恭敬地躬身行礼,以表齐国之诚意。
“平身吧,既然是齐王所派遣之使者,便不必行此大礼。”李逝摆摆手,实际上他对齐戬称王还是有所鄙夷,虽然齐国强大毕竟不能与南境匹敌,却还是如此轻狂。
“谢楚公!”齐均赐再拜往侧边站立。
“齐王刚刚自立,便迫不及待地叫使者来各国宣示权威了吗?”李逝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想看看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应对。
齐均赐面不改色,虽说是个年轻人,但表情自然,在异国大殿上有如一个老练的说客。
“回禀楚公,楚公此言诧异啊,齐王乃是齐国之王,绝非他国之王,楚公总领楚地,齐王怎么会肆意干涉楚公之治,所谓称王不过是应对那些环伺齐国的饿狼罢了,齐楚向来交好,何来宣示权威一说,楚公不要想多了。”
齐均赐回应面不改色,平淡自如,实在令李逝惊讶,然而他仔细想了想,实际上这齐均赐所言不过是结盟罢了,说这么多还是会折返回主题。
“嗯,既然齐王派遣使者来此没有半分恶意,那便说明来意,不用再多转折,徒让使者劳累。”
“谢楚公体恤臣!”齐均赐拿出手中精致的信封,“此乃齐王亲自书写的密函,还请楚公自启。”
“呈上来。”
侍从立马走上用檀木盘装着那封信件,走到爵座旁。
李逝拿起那封信,拆开来看。
楚国公亲启
自建王二十六年,晋建王忽然驾崩,毫无征兆,本王便深感事态之紧急,情况之奇异,然碍于身份不敢多言,如今事态明了,晋秀王公孙潇原为南境公魏桀之傀儡,魏桀独揽大权,统领晋国军队,肆意征伐各国,蜀,云霁铁城等地皆已经沦陷,魏桀势大,绝得一国可匹敌,我齐戬虽不才,亦不年长,但抗敌之意志强烈,护国之心不消,愿为天下先,引魏桀之利矢,独自称王,望楚国公明晓天下大义,各国危亡之现状,与我齐国结盟共抗魏桀老儿,还天下太平盛世。
齐王戬。
李逝嘴角微微上扬,他读完此信他也基本清楚了齐戬的意图,和他心中的盘算。
“使者累了吧,孤必然要为使者准备最好的馆驿,最好的餐食,还请使者先行歇息吧。”李逝合上信封放在侍从手中的檀木盘子上。
“楚公何不作表态,难不成觉得齐王之态度不够诚恳?”
“绝非如此,”李逝站起身,“齐王之诚意孤已领,他所愿之事,孤必然好好与众爱卿商量一番,使者静候佳音便可,退朝!”
“退朝!”侍从高喊一声,下面群臣立马跪拜呼福,送李逝离开。
刚下了朝,李麟便着急地找上李逝,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楚云宫的后亭里,李逝还是老样子,舒舒服服地坐着喝茶歇息。
“臣弟见过君上,”李麟走上前,立马行礼。
“来坐,”李逝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听说你有什么事找我谈谈,那就来谈吧,反正大早上我也不想睡个回笼觉,咱们聊聊天也是有意思。”
“君上,早朝时见您的样子,莫非是愿意和齐国明面上结盟了?”李麟有些担忧。
“看来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啊,这都看出来了。”
“毕竟您的表情实在是太……太明显了,倒不是我多耗费了多少心力才看透的。”
“哈哈哈,不错,的确明显,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李逝点了点头,“但是要说明显,那使者的迫切不也一样明显吗?”
“这……这到底是为何啊,两国谋划大事,向来是相互隐瞒,你我算计,如何您与齐戬便可如此没有半点猜忌,这相互之间就可以坦然合作。”
“对于齐戬我是没有半分的欣赏,不过他的态度我再清楚不过了,”李逝叹了口气,“他着实是个了不起的君主,就在各国还不清楚魏桀本意,甚至北境公独孤裕更是以身犯险之时,齐戬就已经看出来这魏桀是要犯天下之大不韪,消灭各国完成一统,他所见的是天下所有诸侯的归宿。”
“您怎么确定的?难道在他的信里……”李麟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怎么看都是齐戬有求于各国。
“不,他的信只是一颗定心丸,实际上他称王,不过就是让我们和北境放心,他齐国第一个抗击魏桀,绝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同时他也清楚齐国真正的软肋是齐楚走廊,魏桀想要通过这走廊唯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灭楚一个是假道楚国灭齐。”
“您的意思是他认准了您不会选第二个,而通过各种手段暗示您他觉得秉持着反对魏桀的态度,让您毫无感觉地与魏桀抗衡?”
“不错,”李逝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如今的新食堂,如果北境齐楚有一国掉链子,那天下都必然沦落于魏桀手中,“齐戬说的够清楚,而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只要齐楚结盟,北境必定敢于和我们放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