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寒等待了片刻。
那报信的孩童快步跑了出来。
“大哥,老爹说要咱们问问是哪里来的人。”
“哦,那你说说是哪里来的!”
“在下北境来的兵,前往极北是有要事。”林霄寒很是恭敬地禀明来意。
“原来是北境人,老爹说了,只要是北境人,便可进来。”
那孩童的老大点了点头,便恭敬地作揖,“还请诸位进来说,老爹在主屋等着。”
“请,”林霄寒笑了笑。
那主屋实际上就是三个屋子里最大的那个,相比较另外两个更宽,屋顶更加厚重,门帘上绘着的图案非常熟悉。
“将军,那个可是我们北境军的徽章啊。”白瑜看出了端倪。
“不错,那就是北境军的纹样,这个老爹可能是北境军里的人。”林霄寒说完便向前走去。
那两孩童从两边打开了门帘,整块牛皮加上羊毛垫子制作成的门帘非常保暖,进入了内室,一下就感觉温暖地多了。
那老者坐在最上手的位置,他正织着衣服,他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黑白相间,活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老先生,在下是北境人,来您的村子暂且度过一晚,万分感谢您的款待。”
“不必谢我,我也是北境人,同乡罢了。”
那老者没有抬头,他依旧在那干他的针线活,看样子很重视那身皮毛。
可这声音实在熟悉,就是熟悉中增加了一丝伤感,林霄寒皱着眉,他一脸疑惑地盯着那老者,“老先生,你……你是……”
那老者似乎也愣了一下,他那织着衣物的手忽然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林霄寒。
那一刻,老者的泪水立马就溢出来眼眶,就似乎见到数年不见的亲人一般。
“你……你……”那老者放下了毛皮,颤巍巍地走下座位,而此刻的林霄寒也面带疑惑和激动地看着老者。
“您是……殷季!殷大哥?”
“林霄寒!哈哈哈林霄寒!”
“殷大哥!”林霄寒也一样激动地走上前,两人紧紧抱在一块。
“你小子,怎么会……会来这!你小子,林霄寒!哈哈哈,哈哈哈!”殷季狠狠拍了拍林霄寒的双肩,满脸写着喜悦。
“殷大哥,你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怎么会……会……”
“谁说我战死沙场了!一定是,一定是大公子和你讲的吧!啊?”
“嗯,是他说的。”林霄寒实在有些激动,字里行间之中依旧不能消减半分。
“快,快来坐,”殷季大笑着,“哎,后面的,一块来的兄弟们,坐,坐啊!”
林霄寒示意他们可以坐下,苏雨斓和白瑜和后面跟着的士兵们便纷纷落座。
“林霄寒,这么多年没见,如今还是在镇北军中任职?”殷季忙给林霄寒倒上热酒。
“是啊,如今执掌镇北军,怕是这辈子都要为镇北军而战。”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是晋国一方军队的主帅,”殷季点了点头,他很是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大哥请!”林霄寒和殷季碰了一杯,将那杯中酒完全喝了下去。
“大哥,七年前,那场长城之战,您到底去了哪里?”
“唉,”殷季摇了摇头,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来实在叫人难以启齿,或许说有些痛苦吧。”
林霄寒又与他碰了一杯。
“那年,我已经是守卫奉贤关的副将。野夷破城的那天,内城里还有不少百姓没能完全撤离,君上便率领我们城上两千守军下城应战,让百姓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撤离,不过敌军数量太大,因为奉贤关是三大关隘最脆弱的一环,整整五万野夷啊,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那阵势着实吓人,可是君上在前,那个被所有北境虽敬重的独孤岐,于是我们所有人都鼓足勇气,死命地呐喊着,没有一个人选择后退,那一刻,别看咱们只有两千多人,却似乎喊出了二十万人的气势,野夷居然有些胆怯了,他们甚至不敢冲到我们面前,与此同时百姓还在缓慢地向后撤离,不过野夷大汗来了,他怒斥士兵们,让他们不得不向前,最后我们两千人还是和那五万野夷近身作战,这一仗咱们的人英武地很,大家誓死拼杀,无一人后退,那时候就连一些青壮年的小伙子都从逃亡的路上折返,与他们的君主共同作战,就这样从晚上一直打到第二天白天,当天色渐亮,阳光重新照耀大地,那时的我已经奄奄一息,我看见战友的尸体和野夷的尸体堆叠着,那尸体形成的痕迹一直延续到长城外百步以外,可野夷士兵依然向着城内冲去,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撑不住了,就那样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林霄寒点了点头,他可以明白这种情况,在作战时虚脱的情况太普遍了,“那后来呢?”
“后来啊,当我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北上的路上了,野夷败逃,他们在慌乱中掳掠了上千百姓,就这样把我们一个个绑着一同北山,”殷季叹了口气,“可是啊咱们都知道那些人要把咱们当做奴隶,这我如何可以忍!在半路上,我成功解脱了麻绳的控制,悄悄解决了一个野夷兵,只可惜动作大了些,那时我顾不得太多,便立马背上几个婴儿向着南边狂奔,那时候情况太混乱,野夷第一时间没能发现我,就这样我一直往南跑,跑着跑着,我几乎没了力气,而孩子们却一直哭闹着,直到我看见了几户人家,我以为已经到了长城,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