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
秋闱科举日子渐近,京师之地多出了许许多多的读书人,各个同乡会馆已经人满为患。
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书,只为科举妙笔能生花。
读书人亦是fēng_liú子,故而定安城最近也是fēng_liú韵事不断。
像什么尚书之女赠书落魄书生,引得工部老尚书雷霆大怒。
像什么杨州连中双元名声大噪的豪门士子,到京之后对六位大家闺秀暧昧不已,而后却始乱终弃,最后被人打折了腿………
定安之大,无奇不有。
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皇宫大内,自然是没人去理会,光忙科举之事就让整个朝堂上下都焦头烂额,更别说除科举外还有许多国家大事,谁有心思去管那些破fēng_liú事?
朝会还未开始,保和殿外聚满了前来上朝的文武重臣,因当朝老太师回归故里,不理朝政。太傅太保二职更是空悬多年,故而三公之位,无一人在列。
当朝文官,论官职,以宰相兼具尚书令之职的钟璞为尊,辅相兼具门下令邵金瑞次之,还有中枢令江澹然,此三人为文臣之重,皆是一品或从一品的朝堂大佬。
武将这边,就略逊一筹了,唯一一位一品天策大将军,远在西北当大都护,从一品的龙戎,虎贲两个将军头衔至今空闲,而二品的四征武将,除了征西将军挂在了天策大将军郭老天狼的身上,其余征东,征南,征北三位老将军,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可是,这便是武将的最后牌面了。
故而这朝堂之上,分列文武站在排头的六位大佬,总是显得文官年轻而武将偏老,而且文官官职压武将一头,这是很滑稽的场景。
殿外等候上朝,自然是三三两两的各自闲谈,文官那边,宰相钟璞并不在殿外,不知其所踪。
其下属的六部主官扎堆站在一处,闲谈二三,各自笑意渐浓。
既不是宰相,也不是辅相的中枢令江澹然,官职比两位同僚低上一头,可因中枢省权柄深重,不上比手握六部的尚书省,但比起以文彩取悦帝王的门下省,还是有权有钱的。所以身边也围了不少三,四品的官员,套着近乎混着脸熟。
只有辅相兼具门下令双职的幽州人邵金瑞,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那样子,怕不是谁和他搭话,他就会咬死谁。
三位征字打头的老将军,平日里互相看不上,别说在殿外候着等上朝,就算到了殿上,也是各自为政,谁都不服谁。
可是今天,三位老将军却是转性了,靠着殿外长廊,三位老将军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边说还边对着远处的邵金瑞辅相指指点点。
三位老将军身边,有资格入殿议事的将领们,围拢在三位老人身边,频频点头,对于三位老将军的言语奉为圭臬。
若问老将军们说的是啥?不是此次的秋闱科举,也不是京城周边驻军的调度,而是在讲辅相大人邵金瑞的家事。
邵辅相的家族幽州邵氏,公然出资替幽王府修了一处兵械库,更有枪矛,战刀,甲胄近万副入库,称幽王可随意取用,邵家会支持幽王全力抵抗外敌。
外敌?谁是外敌?是就快要一统北地的北蒙,还是谁?邵家此举,欲意何为?
而辅相邵金瑞在此之中,又是个什么角色?也支持幽州‘对抗外敌’,还是被家族视为弃子?
同时,幽州的定海神针老太师孙骁,为何对此事无有异议?要知道,幽州门阀牵制幽王宋寒,这位辞官归乡的老太师,可是主心骨。
殿外廊下暗流涌动,而殿内偏屋,则是两人对坐,年轻宰相钟璞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皇帝,则是脸色阴沉。
“钟璞,邵金瑞到底是怎么想的?朕待他可不薄!”宋勤手里握着一串静心念珠,一边数珠静心,一边开口发问。
年轻的宰相笑着回应道:“他若知情还这样做,对他没什么好处,我觉得吧,邵金瑞应该是被家族坑了,这件事,应该是幽州那边有高人帮着那位幽王出谋划策,这是个反间计。
这也怪我,失算了,原以为能弄一出造反大戏来着,没想到西域那老天狼不反,这幽州,也忍住了没反。真是难为他们了。”
天子宋勤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不是胸有成竹?怎么就把这些事搞成这样?我如今骑虎难下,都是你这什么烂谋略害的!”
却见钟璞乐不可支,笑道:“没事没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天子宋勤一口气呼出之时,已经心平气和,说道:“说,西域的那位如何安抚?幽州如何重新掌控?邵金瑞该不该杀?林意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死!”
“这好办,我一一说与你听。”钟璞不再吊儿郎当,而是坐直了身体,说道:“西域那边,一个太傅之位扔过去,给武将极致的老天狼再来个文官之最,位列三公,再开禁漕运,漕粮入西域,既给面子,也给里子。
幽州也是给钱给粮,支持幽王对抗北蒙,杨州不是每年都有赋税漕粮入京吗A覆忠彩钦甲诺胤剑一分为二,半数入西域,半数去幽州。
邵辅相自然不该杀,还得让邵辅相护送漕粮去幽州支持幽王,犒劳幽州将士呢。
至于林意嘛,不是认定了并州那位就是他杀母之仇的大仇人吗?误会一起,自然会死上一个。
死林意,那皆大欢喜,死并王嘛…
那宋沉就是废物一个。”
天子宋勤听完,瞪着钟璞问道:“半数杨州赋税糟运进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