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举目望天,道:“在我看来,他二人对你的威胁是一样的,没有高低之分。”
他乜斜着崇明,冷冰冰地又道:“哪一个都可治你于死地!”
崇明或许是过于惊恐,他不慎攥碎了茶杯,茶杯的碎片深深嵌入他的手心,他眼睁睁看着血淌下来,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义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由得皱紧眉头。
崇明紧紧攥着碎茶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他二人不一样!”
义面有不解之意,道:“哦?”
崇明蓦然抬眸,用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字道:“泛月是亘古神帝转世!”
义面有俱色,呼吸都沉重了:“你确定?!”
崇明面色凝重,确信无疑点点头:“从我第一眼见他,我就已确定无误了!”
他手上陡然用力,碎茶杯转瞬化作了飞灰:“他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义深深叹了口气,却蔑视着他轻笑:“怪不得你说杀不了他,原来你一直对他心存畏惧!”
崇明眼睛愈发的红,简直红得要滴出血来:“本帝从未对他有过一丝畏惧!”
义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尖锐道:“你若对他无畏惧,他早已死在你手里不知多少次了!”
崇明的面部肌肉在抽动。
义斜瞟他一眼,冷笑着又道:“我劝你最好搞清楚状况,亘古神帝已死,他是泛月,将军府的废物少爷。今日你若不能杀他,明日就是他杀你!”
崇明砸桌怒道:“这不用你说!”
义笑笑没有说话,嘲讽的意味尤其明显。
崇明沉吟半晌,霍然起身,冷冷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让那沐言死!”
还不是畏惧泛月,想借沐言之手除掉他!
义一眼看穿,讥诮笑道:“这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他死的!”
他望着明月,阴恻恻地笑:“二帝相争,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
谁也猜不透这少年的心思,就算他是横行霸道的魇帝凐灭也一样!
不过,不管他的心思如何,他最终仍然是任由他摆布的一枚棋子!
崇明随着阴笑:“我保证一定非常有意思!”
茂林丛生,遮天蔽日,是个极其避人耳目之所。
有人匆匆而来,脚步轻盈,连地上的落叶都未曾碰到丝毫。
曲径通幽处,忽闻轰鸣之声,如雷贯耳。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原来这就是雷声的来源,一条高挂在万丈悬崖上的大瀑布!
来人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却不知暗处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
深洞,百转千回,犹如迷宫一般,令人难以琢磨。不久,见到了明媚的日光泄入,来人微微一笑,转身步入日光里,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是你来了吗?”
是一男子的声音,温柔动听,却透着一股虚弱劲。
来人未应。
男子费力喘息着,举目望向门口,隐约可见一杏黄色倩影:“是你吗?银欢?”
杏黄色倩影坏笑堆了满脸,确是银欢没错!
但她究竟为何在这深洞中藏一个大男人啊?!
这个大男人又是谁?!
银欢缓缓走近男子,蹲在他身边,不怀好意的笑:“小鲤鱼,感觉怎么样啊?!”
这大男人赫然就是泛月的铁哥们,玄鲤!
玄鲤轻咳几声,望着她俊脸带着痴意:“一看见你,我好像已经全好了。”
银欢面颊泛红,咬着下唇竟有些忸怩:“遇上姑奶奶我,算你小子命大,不然你早已死在将军剑下,尸骨无存了!”
玄鲤吃吃地笑:“你莫不是怕我死?”
银欢的脸更红,吭哧了半天,瞪着他大声道:“我才不是怕你死呢!我只不过,只不过……”
玄鲤俊脸贴近她的脸:“你只不过是喜欢我!”
似是被说中心事,银欢激灵灵抬起头,怒瞪着他,娇喝:“鬼才喜欢你呢!我只不过想让你死在我的剑下,而不是将军的!我怕……你的脏血脏了将军的剑!”
玄鲤目中的爱意更浓,温柔地触上她的脸,温柔道:“其实我也喜欢你!”
他举目望着湛蓝的天空,眼中含泪:“现在我总算明白,连城当时为何愿意舍弃一切了!”
银欢含情凝睇着他,柔声道:“连城是谁?”
玄鲤叹了口气,俊脸俱是怜惜之色,哽咽着道:“我的铁哥们!”
银欢道:“他怎么了吗?”
玄鲤含情脉脉注视着她:“他本来是个豪气干云的好男儿,只因与冥人相恋犯了族里大忌,他……”
玄鲤不忍再说下去。
银欢沉重叹息了声,深情拥住了他,口是心非道:“我这样并不是喜欢你,只是安慰安慰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