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几步走到“陌桑”的面前,扑闪两下眼睛,明眸剪羽,巧目流盼,带着笑意道:“这位公子,好生眼熟,不知是否在哪见过?”
陌桑深邃的眼睛微眯,沉默不语:“......”
清欢没想到她梦境里的“陌桑”也这般的傲然清高,冷静自持,端着一副任谁也不得近身的样子。
心道:哼,只要有心,没有融不化的冰山。
清欢见矮了“陌桑”一头,便踮起脚尖,凑了上去,鼻尖与鼻尖险些碰到,陌桑则因这猝不及防的亲密,身形一晃,往后退了退,慌乱道:“做...做什么?”
清欢开心:“你...你脸红了。”嫣然一笑,梨涡浅浅。
陌桑微皱眉头,他未曾料到清欢会有这等举动,一时也有些慌乱了,定了定神,正要开口同她解释现下发生的情况,没想到......
“我......”他的领口被一双纤柔小手扯了过去,陌桑眼看着清欢的五官越来越近,近到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眸,犹如浩瀚星辰,闪烁着点点银辉,就是这一愣,成了余生里,无论如何都抹不去星光。
清欢的嘴唇轻轻贴了上去,又快速的分开,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短暂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还是让两人都双双红了脸。
陌桑转过头,避开了脸,那娇似樱桃的朱唇印刻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他沉沉的呼吸,不得不在心里默念起“静心经”。
清欢笃定了这一切不过是幻境而已,行径才敢如此大胆,不过做都做了,方才知道害羞,神情扭捏,满脸绯红。
她是想借幻境之机,来证实自己是否真的,喜欢......
如今,拼命跳动的心也算告诉她了答案。
便不必再自欺欺人。
清欢长长舒了口气,拉起“陌桑”的手臂:“走吧。”
陌桑愣神:“去哪?”
清欢指指不远处的小竹屋。
陌桑皱眉,明明是来接她出去的,怎么......
清欢放开“陌桑”的袖子,背手站在他面前,抬起头:“天色以晚,自然是去借宿一晚,莫非要风餐露宿?”
见“陌桑”没有反应,清欢招招手:“快走啦,这里是我的梦境,那小竹屋自然是属于我的。”
陌桑头大,看来清欢知晓自己身处幻境,那要如何同她解释,自己......
在进入到小竹屋前,清欢还装模做样的敲了几下门,自然是无人应的。
她耸耸肩,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见“陌桑”还在门口迟疑不前,双手杵在窗户上道:“知道我为何说这间小竹屋是属于我的吗?”
“为什么?”陌桑问。
“因为这里的构造摆设,都是我以前脑海里想象的样子,你看这串竹铃。”清欢指着头顶,挂在窗沿上,由细竹条编成的风铃,“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陌桑他自然知晓现在身处的幻境是由清欢的意识所化,“浮生六梦”第二层镜花水月,会让闯入此空间者,经历自己内心深处的所念所想,清欢称之为梦境,但其实两者有本质的差别,梦境可以醒来,但若是在幻境里过度沉迷,便会乱了心智,扰了神识,镜花水月不过一场空,此种迷幻之术法,最是以柔克刚,考验人的定力,而清欢修为较浅,灵力低微,更容易扰乱神识,也正是因为这,他才会巴巴的从第五层‘背水一战’赶过来,谁知在空间传送时,出了些问题。
许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清欢很是兴奋,一直喋喋不休:“你看,这套白玉兰杯是星君的心爱之物,据说是从你师父,也就是我师祖,玉清真人那得来的,四海八荒仅此一件,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特别的喜欢,可是...”她撅起嘴,“许是星君怕我不小心把它摔坏了,都不让我靠近它。”
清欢摆弄着白玉兰茶杯,更是确定了现下身处梦境。
陌桑自己都未察觉,此时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清欢发现了,歪头问:“你笑什么?可是也喜欢这白玉兰杯?”
陌桑正色:“不过一套茶杯,何必如此心心念念。”他环顾这间小竹屋,倒也清雅别致,不知不觉走进了屋内。
清欢摇头叹气:“你不懂,很多时候我的所作所为,那些胡闹之举不是本意,也并非有心给星君和仙上添麻烦,不过是一个人呆在广寒宫里,太过冷清,想让他们回来同我说说话,就是责骂也是好的。”
陌桑静静的听着。
清欢坐进竹编的摇椅里,一荡一荡:“其实他们对我都挺好的,不管我做了什么,星君都不会对我红脸,也没有斥责,反而语重心长的同我讲一些处世之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
陌桑眼里满是温柔。
清欢小脸一垮:“仙上就不会如此,每次都像个易炸的爆竹,一点就着,嘴巴特毒,往往得理不饶人,有时呢,又特别唠叨,念得你头晕脑胀,不过我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范,如此刀子嘴豆腐心的还有广寒宫里的那棵桂树,桂树伯伯每次都夸司空,总数落我的不是,我一开始也是很伤心的,但如今细细想来,司空那小子确实是听话懂事,又刻苦上进,同他一比,我的确挺糟糕的,活该不受待见。”
陌桑稍稍有些走神,司空是谁?
清欢发现了,戳了戳“陌桑”的手臂:“你是不是觉得听我说这些,太过无聊?”
陌桑回神顿了顿,缓缓地摇头。
清欢抱手,用鼻子哼了哼:“无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