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你说谁来了?”
管事上来通报说江祈与楚依珞来的时候,楚易天立刻气得就摔掉手中茶盏。
正在楚易天身边伺候着的楚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安抚起楚易天,一口吴侬软语说得温婉动人:“老爷您别气坏身子,想来珞儿和指挥使也是担心您才会过来,您就见见他们,再问问江指挥使何时能将睿儿给放出来,嗨,我命苦的睿儿……”
楚夫人一想起儿子还在牢里受哭,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楚易天听完她的话后则咬牙切齿的怒吼:“担心我?去告诉他们,安康侯府不欢迎他们!把老子捉进去现在才来惺惺作态,是嫌害老子害得不够惨吗?”
楚易天原是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如今虽被无罪释放却也被罚俸停职,更何况他二儿子楚睿根本还没被放出来。
而他被捉进去大理寺监牢这件事更传的满城皆知,他一出来就听路人交头接耳,都说神武卫指挥使是为了将苏范一系赶尽杀绝才会娶他女儿。
他无缘无故被抓进大理寺监牢时的确也曾这么想过,如今就连路人都说这是策略联姻,的确就能解释为何当初女儿非江祈不嫁时,江祈分明无动于衷,最后却又突然进宫面圣求旨赐婚。
楚易天原本中钟的女婿就是俞文渊,早就十分气恼江祈从中做梗截走这门亲事,现在心中更是无比厌恶江祈。
刚刚被摔出去的杯子‘啪’的一声砸在了管事脚下,管事额间霎时冷汗涔涔,他咽了口涶沫硬着头皮道:“老侯爷已经让人将他们给迎进来了……”
楚易天一听楚侯爷已经放人进来,只能恼怒的闭了闭眼。
他不耐烦的摆手道:“下去下去,人都迎进来了才来跟我说有什么用。”
管事走后,楚夫人又娇媚无骨的依偎在楚易天身旁安抚起他,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将楚易天给哄出了房。
两人步行到前厅期间,楚夫人捏起手绢抹了抹泛红的眼角,低声道:“老爷……江指挥使既然前来探望您,想必是心中对您有所亏欠,如今大理寺已还老爷清白,那老爷可要让他尽快将睿儿放回来,睿儿一天没回来我一天就吃不下饭……”
此时楚易天眉眼一片餍足,整个人神清气爽,心里也没刚才那么暴躁易怒。
他见楚夫人身形的确比之前消瘦许多,心疼哄道:“知道知道,你别哭了,明知道我见你哭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疼的。”
楚夫人听到后终于破涕为笑,随着楚易天前往厅堂。
前厅内,江祈正低头品茶,他刚刚才和楚侯爷与楚轩解释完楚易天被捕入狱之事,
楚侯爷听完后脸色铁青,不发一语。
楚轩则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冷一笑。
江祈见楚依珞面露担忧,不停的偷瞄楚侯爷,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喝口茶水,没事的。”
楚依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
她还记得前世爷爷听见她的陪嫁丫头有孕后,当场吐血一病不起,楚依珞担心爷爷这次听了楚睿的事后也会跟上辈子一样。
所以总眼神总忍不住往楚侯爷身上飘去,就担心他一个气没转过来又吐血。
而楚易天前脚才答应楚夫人,后脚一踏进厅堂见到正凑在女儿耳边和她说什么说的江祈,心中却又一阵怒火中烧。
他登时将对楚夫人的承诺抛诸脑后,勃然大怒对着江祈破口大骂:“你怎么还有脸来?”
接着转头对楚依珞恶声道:“你,马上跟这朝廷走狗和离,你们成婚没几日他便让人抓走了我和你弟弟,娶你不过是为了打击苏范,就只因为我跟苏范是至交,他就让神武卫的人胡乱将我抓去关,混账东西。”
跟在身后的楚夫人瞬间傻了,心中恼怒楚老爷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一旁楚轩依旧若无其事,低头细细品茶。
楚依珞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爹心中肯定厌极了江祈,但听见她爹那如雷贯耳的咒骂声,还是骤然缩了下肩,攥紧手绢。
江祈伸手握住坐在一旁楚依珞的手,轻轻的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抚。
他方才已经跟楚侯爷与楚轩解释过,所以并不担心楚侯爷对他有所误会。
至于楚易天误不误会,他并不在乎。
楚侯爷还在想当初是自己错怪了江祈,心中正觉愧疚,就见儿子一进来就对着江祈破口大骂,顿时头痛的扶着额。
楚依珞起身行礼,看着脸色有些憔悴的楚易天,心中有些复杂:“爹,你错怪大人了。”
江祈跟着慢条斯理的起身,神色冷漠的朝楚易天喊了声:“岳父。”
楚易天见他连行礼请安都无,不禁嗤笑道:“你还有脸喊我岳父?”
他大步走到楚依珞面前伸手就要拽过她,却被江祈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江祈立马将楚依珞护到身后,眸色冰冷:“不知岳父想做什么。”
“做什么?”楚易天怒目切齿,“我担不起江指挥使喊我岳父,我女儿也高攀不起你,还请指挥使大人快点与她和离,免得哪天我又莫名其妙遭受牢狱之灾。”
被江祈护在身后的楚依珞忽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祈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攥,知道这是她想自己跟楚易天沟通的意思,心中无奈一叹,再次站回她身旁。
“爹,既然你不喜欢大人喊你岳父,那以后大人便不喊你岳父就好,但我是不会跟大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