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看着围绕在她身边的这几个女人,没事的时候小鸟依人可爱善良,一旦有事了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亮出凶狠的獠牙随时准备对猎物分而食之。
她还能靠谁呢?还好纸鸢没有跟着她来,这种时候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没必要多多益善,买一送一。
“看来还是硬骨头,还不打算说吗?”
“王妃,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编瞎话骗你吧?”
“哼,王府素来以理服人,本王妃先礼后兵,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来人。”
这时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殿内突然出来好几个府兵手持各种刑具站在阿柒面前。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为何来王府?”
“无可奉告。”
“动手。”
王妃话音刚落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大板子,身体趴在冰凉的地上,厚重的板子硬挺挺的连点折扣都不打的落在她的身上。
旁边看的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躲避,看惯了人兽大战戏码的几位夫人也有不忍心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种不忍是对阿柒嘴硬的佩服还是对唯一一次同仇敌忾的失败结果的不甘。
宫门外,一袭月牙色的白袍缓缓而出,等在宫门外的曼陀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焦虑,看到慕容冢出来立马迎上前。
“爷,不好了。”
“何事?”
“阿柒姑娘被王妃带到风清殿一个时辰未归,风清殿大门紧闭,属下担心……”
曼陀话没说完只觉得一阵疾风吹过,一转身王爷已经骑着马不见了踪影。
下半身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阿柒有些恍惚,她记得这种皮开肉绽的挨打以前也经历过。
半夜被人围堵在桥洞下,为了争夺巴掌大的睡觉地盘,她和彪子差点被人打死,最后也是这种感觉拳脚在自己面前飞舞身上却无半分痛感,打她的人都累了,她却更亢奋了,爬起来追着让人打,结果从此一战成名为她和彪子挣得了一席之地。
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一个人,而她却再没有爬起来的动力,年纪轻轻却活了两世,对别人而言这世界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可对她而言她去了又来,但世界依旧冷漠。
疲倦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住的往下掉,王妃高傲的坐在榻上看着她,和她一样在坚持着。
‘嘭’
突然一声巨响,大门被人充满怒意的一脚踢开,外面阳光明媚,天空中那一抹蓝如此刺眼,一阵风吹进来,阿柒贴着地板的脸微微回头,只见明晃晃的一袭月牙色长袍向她飞奔而来,周围跪了一片,哭泣声,辩解声,混沌不清。
只有那一弯坚实的臂膀在抱起她时胸口涌动的温暖如此清晰,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在被抱起时滑出一道微笑的轨迹,“你来了。”
在床上休养了一周的阿柒又活过来了,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头顶一树洁白的梨花,喝着茶,好不惬意。
慕容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红衣,白花,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晃动的椅子上躺着一位桀骜不驯又满脸稚气的女子,面带微笑,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如果时光能定格在此刻多好,她在他给的这一方世外人间欢畅的奔跑,风雨不扰,天地相佑,躲一世清闲,享一世清梦。
这悠悠岁月与我何干,征战四方,杀伐无数,早已厌倦。无奈却一身血气,佛祖不要,地狱不收。可唯独你舍了命的向我奔来,纯洁如百合花,稚嫩如孩童,我用那双藏污纳垢的手接下了,不敢言爱,只当赎罪。
“王爷?”纸鸢捧着一盒点心跪在地上。
阿柒反应迟钝半天没从椅子上站起来,慕容冢倒也不生气,接过纸鸢手里的点心放在阿柒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在另一边的凳子上自行坐下。
门口曼陀面无表情的站着,站姿挺拔如松,手持利剑目光如炬,真是名优秀的警卫员。
“王爷喝茶。”阿柒第一次履行她侍女的职责给慕容冢递上一盏茶,端正坐姿看着面前这位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淡雅王爷,脸颊微红,眼神飘忽不定,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颗该死的不知羞耻的心!
“身体怎么样了?虽然是皮外伤,但也不能大意免得日后留下病根。”
多好听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就好像是带着魅惑的魔力,连中间的呼气声都那么有诱惑。
阿柒抬眼看着慕容冢,她不明白人们嘴里那个杀人如麻,yín_luàn无道的勤王殿下怎么会有那么温暖的怀抱,和煦的声音,堆积在眼角的柔软怎么会杀人如麻?
明明就是美的很犯规,如果说眼睛能杀人的话,那确实是杀人如麻,可死在这样的眼神下,应该是最温柔的死刑吧。
“哦,那个,王爷,我感觉已经没问题了,再说了,那点伤我都习惯了,根本不值一提。”
“你经常被人打吗?”慕容冢看向阿柒,刚刚还温柔似水,一瞬间眉头紧蹙,牙齿撞的咯咯响,好像被打的人是他。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皮糙肉厚特别扛打,属于那种几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天生皮实,呵呵。”
这下轮到慕容冢一时无语了,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无半点淑女样子的女子,心里不住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