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红木厅,慕容冢听完曼珠的汇报后,脸色更加阴翳,烦闷的放下手里的书。
虎谷风站起身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问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慕容冢道,“等小七的腿稍微好点了再说。她今天哭了整整一天,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接受腿的事?”
虎谷风道,“王爷要不要问问阿柒的意见?不管怎么说王爷是为了阿柒才选择离开的。虽然阿柒之前不愿意离开王府是因为王爷,可现在您带她离开和她自己主动离开这是不一样的,我怕...”
慕容冢看了一眼虎谷风,“你担心小七不同意?”
虎谷风点点头道,“阿柒受伤这事确实是意外,她不会同意您因为这件意外而放弃天下百姓,放下大燕国的安危。这些年来您默默守护着大燕国,守护着边疆的和平,您为此付出的太多,现在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实在可惜。虽然现在我不清楚沐殷来大燕国是什么目的,可是有一点很清楚,他在向您示好,禁军指挥这么重要的职位他都给您了,那为什么不试着和他合作看看?一来能摸清他的底,二来我们可能因此换来更多的实权,得到皇上的器重和信任,这不是...”
“别说了,不可能,就算没有小七的事情,我也不会和沐殷合作。沐殷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又擅长蛊惑媚术,如今正得皇上盛宠,万不可和这人过于亲近。如他只是贪图一时享乐那到不打紧,如果他包藏祸心,表里不一,那我们就是引狼入室,所以我说了,必要时就动手除掉他。”
虎谷风言尽于此不便多说,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慕容冢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轻声呢喃,“人生苦短遗憾无数,保容亦不能悦己,留命无沧桑可待,时也命也。”
梨园,曼珠和纸鸢服侍阿柒睡下,看着阿柒红肿的脸,曼珠找来药膏轻轻给阿柒上药,纸鸢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阿柒反应会这么强烈,她一向开朗又心大,对人对事都带着点玩乐的心性,今天被这么多人安慰,我以为她就这样接受了,谁知...”
曼珠放下药膏,给她和纸鸢披上外衣坐在床边说,“可能这件事真的让她感觉到无能为力了吧,今天这样发泄更多是对自己的埋怨,她看着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是个要强的人,你忘了上次太后给她赐了一面铜镜她为此生了多久的气?怕自己不漂亮不高挑配不上王爷,天天缠着司徒神医给她配药吃,她其实是自卑的,可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就这么硬挺着,现在挺不动了,就乱了心神。”
“那你说阿柒以后怎么办?她的脚肯定是不中用了,难道以后都不出门了?”
“这次要靠她自己了,咱们帮不上什么忙。连王爷都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面对阿柒,在书房待了一下午都没有过来看阿柒,明明知道这时候阿柒最需要的就是他了。”
纸鸢抬头看了看阿柒,示意曼珠小点声道,“你也不能埋怨王爷,他心里比谁都难受,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王爷消瘦了好多,朝廷的事也不处理天天守着阿柒,你说话可要凭良心。”
“我知道,可我心里也着急呀,不知道明天天一亮阿柒醒来又要怎么样?本来以为王爷还能安抚住她,可现在连王爷都管不住阿柒,还有谁能管得了呢?”
“你也别着急,这几天我们先这样守着,让阿柒缓缓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再说,阿柒又不傻,她能不知道脚和命哪个更重要?”
曼珠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阿柒突然从梦中惊醒,想抬胳膊擦擦脑门上的汗却动不了,转头一看,床边曼珠正抱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旁边凳子上纸鸢也在睡觉,阿柒眼角湿润,睁着眼睛没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曼珠才醒来第一时间看阿柒发现人已经醒了,赶忙叫醒纸鸢,“纸鸢,阿柒醒了,你快去打水给阿柒洗漱。”
纸鸢立刻起身出去,曼珠握着阿柒的手笑着问道,“怎么醒这么早啊,也不叫我?”
阿柒清了清嗓子说,“没事,我前面睡得太多就睡不着了,你和纸鸢不用这样守着我,大冬天的不怕着凉吗?”
曼珠笑笑说,“没事,你房间比我房间暖和,在你这睡觉更舒服。”
阿柒苦笑了下,起身靠着床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说,“还下雪吗?”
曼珠道,“不下了,这冬天也快过去了,外面的河水都不结冰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好像短了很多,还挺不适应的。”
阿柒凝视着外面有些失落的说,“真可惜,我还没出去感受一下她就过去了。”
曼珠接过纸鸢递过来的手帕边给阿柒擦手边说,“这有什么,明年,后年,每年都有冬天,你还怕没机会看雪啊。”
纸鸢也接过话说道,“就是,而且今年总共也没下多少雪,要玩也不尽兴,再说了这春看百花夏看树,秋赏红叶冬听雪,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风景,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百花争艳,万物复苏,多好啊。”
阿柒看着纸鸢又说,“我想出去看看。”
纸鸢一脸为难的看了下曼珠,不等纸鸢说,阿柒立即说,“你们不要担心,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真的,这么长时间没出去,我真的好想看看外面,哪怕站在廊下看看也好。”
曼珠点点头说,“那穿暖和,看一会就进来。”
阿柒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裹着一层一层的厚毯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