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久久凝望着慕容冢,神情复杂,低低叹了口气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再想想,还请勤王再考虑考虑。”
慕容冢直视慕容绝声音坚定有力,“臣弟心意已决,还望皇上成全。”
慕容绝缓缓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朝慕容冢挥挥手,“你先下去,朕再想想。”
慕容冢一离开,躲在屏风后面的沐殷急忙跑出来说,“皇上会答应勤王的请求吗?”
慕容绝将沐殷拉到腿上坐下,“你觉得勤王是真的想要离开还是在欲擒故纵?”
沐殷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翘起眼皮覷了慕容绝一眼,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皇上怎么看?”
慕容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朕突然有点羡慕阿冢。”
沐殷抬头看着慕容绝,明亮的眸光有些不确定道,“羡慕勤王?皇上可是君王,整个天下都是您的,皇上要是愿意何止是门外万里,为何羡慕别人?”
“一个连羡慕别人的资格都没有的君王多么可悲!这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是可悲的,不管是明君还是昏主,一旦坐上那个位子,这辈子就被牢牢困住了,身不由已一辈子,忌惮孤独一辈子,虚情假意一辈子,这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要付出的代价,可现在看到抽身而去的勤王,朕是羡慕的,也愿意让他走自己想走的路。”
沐殷静静看着慕容绝,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厌恶,深深的厌恶。
“楚王也曾问过:‘等到千秋万岁之后,谁能陪我一起快乐?’胜者的荣耀众人皆可看到,可是身后的孤独却无人在意。”
沐殷听完立即起身跪拜道,“我愿意与皇上一道去黄泉,为皇上驱赶蝼蚁,侍候在皇上的左右。”
慕容绝动容,紧紧抱住沐殷,“还好有你,你就是朕寒冬里的暖阳。既然都在这暗无天日的泥淖中,那谁都别想逃离。”慕容绝突然狠厉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想起。
沐殷嘴角噙着一抹笑,神态安然。
梨园,阿柒在床上已经躺不住了,曼珠和纸鸢好说歹说,这人就是要下床。
曼珠担心阿柒察觉到脚的事情,死死按住阿柒不让她下来,景云带着彩虹队的孩子们过来就看到了这主仆二人的拉锯战。
景云道,“阿柒你要干什么?”
曼珠回头说,“阿柒要下床,可是天寒地冻的怎么能下来,伤刚好了点,她就开始没事找事。”
小希过来把自己冻得冰冷的手放在阿柒的脸上,笑着说,“阿柒姐姐,你试试出去就得冻掉层皮。”
阿柒被激的立马缩回床上,紧紧捂住被子,瞪着眼睛说,“这么冷你们跑来干什么?”
“看你啊!”
“我有什么可看的,睡了一个月连动都没动,你们还没看够吗?”
“正因为你睡了一个月没动,现在能动的你才更好看。”
阿柒笑着捏住小希的小圆脸说,“就你会说话。”
虎景云笑着过来坐下说,“你家这几个孩子可厉害了,听说你要把酒楼交给她们看管,现在练功更勤快了,你还别说曼陀教的那三脚猫的功夫够用,对付贾三那个混混都不在怕的。”
阿柒道,“贾三?贾三是谁啊?”
虎景云心直口快道,“就是那个贾府的管家啊,故意找茬说要拆了咱们的酒楼,结果被曼陀一剑杀了。”
曼珠在旁边拦都拦不住,急的直捂眼!
阿柒疑惑道,“找茬?他找什么茬,这酒楼虽说是我盖的,可是一直打着王府的旗号,贾老爷有几个脑袋敢动这块地方。”
虎景云道,“听说是要给一个什么沐殷殿下盖祠堂,所以要拆咱们的酒楼。”
阿柒皱眉不解,想了想说,“这就奇了,给沐殷盖祠堂干嘛拆我的楼,这恐怕是梅丞相的意思吧,顺便把王爷拉下水。”
虎景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后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再没人说盖祠堂的事情。”
阿柒点点头,但是神色很凝重,手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自语道,“我得赶紧好起来,酒楼也要尽快开张才行,没有钱光靠王爷的拳头太吃亏了。”
纸鸢在外面挑开帘子,楚风和梅耀祖同时探头进来,看到阿柒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又看到这站了一屋子的人,楚风别扭的站在角落,乖巧不说话。
梅耀祖笑嘻嘻的进来捡了个椅子坐下,对纸鸢抱怨道,“纸鸢,你们这楠木椅子太凉了,就不能做个垫子铺上吗?”
纸鸢笑道,“好啊,先请梅公子支点针线钱,我马上做。”
梅耀祖指着纸鸢对阿柒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一个个牙尖嘴利,视财如命。”
阿柒满是得意,“这就对了,你们君子可以爱财,我们小女子就不能爱财了吗?大家都是取之有道,你也别看不起谁。”
梅耀祖投降,“得,得,得,我刚从我父亲的训斥中逃出来,你这又要给我讲大道理,我不说还不行吗?”
阿柒问道,“你父亲怎么了?”
梅耀祖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被皇上训斥了,反正一回来就开始找茬骂我,莫名其妙发火。”
上官楚风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角落,阿柒指指楚风,朝梅耀祖小声问道,“他又怎么了?这么蔫儿?他也被皇上训斥了?”
梅耀祖伸长脖子凑到阿柒跟前道,“我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直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