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后宫里宫女太监们只要聚在一起就窃窃私语,什么当初皇后生的其实是个皇子,结果莫名变成了公主,而淑贵妃生的是公主却变成了皇子...这样的传言渐渐在后宫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皇后坐在凤撵上从太后宫里出来,一路上全是这样的传言,心里不得不起疑,回去看自己的常乐公主,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
皇后本身性子软弱,心里又不是有主意的人,再加上耳根子也软,经不住别人三言两语的调唆就没了主心骨。而且她身后没有强大的家世,父亲已经年老解甲归田,在这前朝后宫只有她一人苦苦支撑着,要不是皇上怜爱,太后体恤,她这个后位早就是梅若芙的了。
自从梅若芙生了皇子后,宫里让她退位的传言从来都没有断过,淑贵妃虽然没有挑明说,可是行事作风俨然没有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就因为她生的是皇子,以后她的儿子就算登基了也要把她这位皇后尊称一声圣母皇太后,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对她的后位觊觎良久,要不是宫里突然出现个沐殷,独得皇上盛宠,搅乱了一池春水,让本来四平八稳的淑贵妃一下子坐立难安,眼睛心思全放在对付沐殷上,倒饶过了她。
很多事都是不能细想的,这让皇后越想越气,不知道是一时气恼还是间歇性神经失常,居然带着人去延福宫大摇大摆的要看小皇子。
淑贵妃看到皇后驾临,眉眼一扫也不起身请安,换了个更加舒适的躺姿靠在软塌上,声音软软道,“不知皇后娘娘驾临延福宫有何旨意?”
皇后自顾自坐下道,“本宫来看看小皇子,不知他近来可好?”
淑贵妃一听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皇后跟前道,“皇后想看什么?您想干什么?怕是宫里的传言听进心里去了坐不住了是吗?”
皇后不善伪装却强迫自己表情僵硬的笑道,“贵妃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啊,只是许久未见小皇子,过来看看怎么了?贵妃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莫不是心虚了?”
淑贵妃要不是了解皇后的性情,恐怕早就笑出声了,学什么不好,学别人玩心眼,别人长袖善舞,可她舞起来就绊倒了脚,不免讥笑道,“皇后何出此言?本宫有什么心虚的?坐不住的人是皇后,您是见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人,遇事还是要先想清楚了再说话,不要让有心人利用了去。”
“有心人是谁?本宫怎么听不懂贵妃的话了?”
淑贵妃差点气出血,想转身就走,可是转念一想这个人要是不敲打明白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便坐在皇后对面,和颜悦色道,“皇后,这宫里近来的传言真是越听越害怕,不仅把臣妾的皇子扯进来,还把常乐公主扯进来,难道您看不出来某人的用意吗?”
皇后问道,“什么用意?”
淑贵妃,“...”淑贵妃心里翻着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如果我和皇后之间发生不和,那对谁最有利啊?”
这次不等皇后回答,淑贵妃自问自答道,“当然是沐殷啊!您再仔细想想,后宫中诞下皇子的只有我,诞下公主的只有您,他用这种歹毒的传言让我们互相怀疑,然后互相伤害,最后他渔翁得利。您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皇后听完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点点头道,“贵妃分析的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淑贵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皇后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后一边从延福宫里灰溜溜的出来,一边又忍不住在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话,这时身边跟着的宫女,端的是一派伶俐劲,小声道,“皇后娘娘,您刚才被淑贵妃给骗了?”
皇后惊讶道,“怎么讲?”
宫女一脸痛心疾首道,“您忘了您去延福宫的目的是什么了吗?不管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您都要自己弄清楚。自从后宫中出现这样的传言后,您可见过淑贵妃带小皇子出来过?她为什么不敢带小皇子出来?刚才又为什么拦住您不让您见小皇子?您可是皇后,小皇子的母后,怎么就见不得呢?”
皇后道,“后宫里的传言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只听了个大概,还不是很明白?”
听个大概就敢去找人兴师问罪,这气魄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宫女表情丰富,好像当时就在现场看着一样,道,“刚开始是有个宫女突然说咱们公主殿下和淑贵妃越长越像,尤其是眉眼特别像。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有人特意去看了小皇子殿下,说怎么和皇后您长得越发像了。就这么着,事情越传越远,连当初给您和淑贵妃接生的产婆都说当时您生产时听到了一声猫叫,大殿里怎么会有猫呢?所以大家都开始四处找,产婆又说当时手里抱着的明明是个皇子,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公主?只是当时有些忙乱,产婆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也没在意,可谁知后来听到这些传言时才觉得蹊跷。”
皇后回到宫里,召集宫里其他的宫女太监让他们把听到的传言都说一遍,结果大家说的都差不多,她还让人去找了当年的接生婆,接生婆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这下皇后就深信不疑了,居然接连三天没有去看常乐公主。
舒嫔她们三人来给皇后请安时,坐下闲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从皇后的脸色聊到了后宫的传闻,从淑贵妃的嚣张跋扈聊到了皇后的软弱可欺,从请安行礼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