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冢再次看向那个人时,心里已无半点怜悯,冷冷的转身往出走,对站在门口的曼陀吩咐道,“王妃因妒失贤,又擅自做主致小七险些丧命,领鞭刑,风清殿禁足一个月,以示惩戒。”
“是。”在曼陀的余光里王妃匍匐在地,身形有些孤独可怜。
曼珠和纸鸢一直守着阿柒,看到阿柒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开心的差点叫出声。
“阿柒?”
“姑娘?”
“嗯?”阿柒动动手指,嘴巴张了张,“我回来了吗?”
“是啊,阿柒,你感觉好点了吗?”曼珠扶着阿柒坐起来,喂她喝水。趴在门口等着的彩虹队姑娘们听见阿柒醒了这才欢快的跑出去在院子里练功去了,静寂了一天的院子又重新响起了整齐的出拳声。
“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好像睡了很久,浑身都疼的难受。”阿柒在床上活动着上半身,已经坐不住的想下床穿鞋,被曼珠伸手拦住了。
“你还要在床上好好休养休养,病还没好彻底,不能下地。”
“我没事啊,不就是发烧了吗?这谁还没发过烧,有必要搞的这么严重吗?你觉得我阿柒是纸糊的吗?”
“你还是听话在床上躺着吧,因为你这事王妃都受罚了?”
“纸鸢,你说这个干嘛?”
“什么意思?”阿柒手里提着鞋顿了一下,“王妃为什么受罚?”
“这,我……”纸鸢不知所措的看向曼珠,“我也是听府里人说的,王妃被王爷罚鞭刑,并且禁足一个月。”
“曼珠,告诉我怎么回事?”阿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别人的彀中,周围其他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她是真傻。
“曼珠,你告诉我,我真的只是发烧吗?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骗了?”
曼珠瞪了一眼纸鸢,见阿柒着急,吞吞吐吐的说道,“是这样的,其实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好像说你的发烧是因为什么虫子引起的,王爷怪罪王妃估计也是因为王妃没有照顾好你吧。”
“真有意思,编故事请稍微带点脑子,好歹尊重一下我这个病人的智商好吗?我是小孩子吗?因为一只虫子引起的发烧,那是什么虫子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咬我?再说了,就算有虫子咬我,为什么怪罪到王妃头上,虽然我对那个王妃也没什么好感,可我阿柒从不让人代我受过。”
阿柒越说越气,披头散发的就往外面冲,曼珠和纸鸢拦都拦不住。
“干什么?刚好点又折腾什么呢?”慕容冢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阿柒毫无形象的吵吵嚷嚷的。
“王爷?”阿柒看到慕容冢才略微安静下来。
“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衣服不穿,头发也不梳,去哪里?”
慕容冢说着伸手拉起阿柒的手往回走,虽是责怪,可语气,神态里能温柔死一头大象。
阿柒乖乖回去坐在床边,屋子里只剩下慕容冢,以一个大夫的专业水准检查了阿柒的伤口,又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安抚了良久,才发觉阿柒一直都没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王爷,你会骗小七吗?”
慕容冢一愣,随即笑了笑,看着阿柒说,“我不会骗小七,也不会害小七。”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阿柒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似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她每天都背负着这个问题,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担心别人会发现,又担心自己会露馅。
慕容冢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目光却越显得温柔,给了阿柒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我不叫雨雪霏,我叫萧婉,是一个官家女子,父亲因为谋反被杀,我没官为妓,王爷看我可怜所以才收留我的对吗?”
“这是谁告诉你的?”
“茶馆的说书先生。”阿柒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戏谑,明明是自己的身世却说得那么轻松简单。
谋反被杀,没官为妓,字字都是数十条人命,无数冤魂的怒喊,一个家族的灭门惨案,一个王朝的更迭,她却当成了茶馆里说书先生嘴里的小故事。
慕容冢知道她失忆了,知道这些故事已经无法伤害到她的筋骨,无法撼动她的情感,无法唤醒她的切肤之痛,可他还是想让她记住那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可终究是她人生中最惨痛的经历,忘的太干净,对那些死去的人太不公平。
“说书先生的故事总会有出入,你也不必全信。我们现在没有资格去评判已经死去人的功过,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父亲很爱你,他是天下最好的父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给他们上柱香,以告慰亡灵。”
阿柒看着慕容冢,他的眼里有很深的悲痛,好看的眼睛一直低垂着,厚重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努力调整情绪,他并没有将事情全部说出来,如此避重就轻,是怕她听了难过吗?。
那桩惨案他应该是亲身经历过的,而且对那个萧丞相很是认同,所以他帮自己应该是出于同情吧。
“那我的身世其他人都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慕容冢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又变得清澈明亮,“我已经向皇上禀明此事,你的罪责就在那次大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