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教练场,正在训练的府兵看到准备受刑的两人时都愣住了。
楚风和阿柒趴在长凳上,手拿板子的侍卫看了看曼陀说,“曼护卫,真的打吗?这可怎么得了?”
曼陀回头看了看入口处,犹豫不决,谷风道,“你别期待王爷会过来救人。”
曼陀说,“可是,楚风打就打了,阿柒姑娘身上的伤没有痊愈,这顿板子下去不得又皮开肉绽啊?”
楚风扭头一脸怒气瞪着曼陀,“在你眼里我这个侯爷就是个摆设是吗?你们王府现在真是越来越御下有方了。”
谷风没有搭理楚风,对拿板子的侍卫说,“下手轻点。”说完又将外衣脱下团成团塞在阿柒的衣摆下垫在屁股那个位置。
楚风可怜兮兮的对曼陀说,“曼陀把你的衣服也脱下来给我垫上。”
曼陀目无表情的说,“王爷要是找你验伤,会穿帮的,所以楚风侯爷多担待点。”
楚风一口气差点憋死,“你,曼陀,好样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上次败在我手里的仇,行,我原谅你,作为胜者我应该大度一点的。”
几个人还在你来我往的耍贫嘴,慕容冢闪身过来,看到这场面,顿怒,“你们在干什么?本王的命令是儿戏吗?”
谷风一惊,暗自感叹王爷日益精进的武功,行动如风,不带一点声音。
曼陀弯腰抱拳道,“回,爷,属下正在和谷风公子商量关于阿柒姑娘的处罚是不是过于严重,毕竟她还带伤在身,再者也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如果施以仗责,日后不好处理。”
慕容冢低头看着趴在长凳上的人,带有一丝嘲讽道,“如果你愿意求饶,我可以考虑免去刑罚。”
阿柒伸手拿出垫在屁股上的衣服扔在地上,仰头看着慕容冢说,“我都不知道我错在哪里,就被王爷惩罚,现在又莫名让我向王爷求饶,那怒阿柒实在不知该向王爷求饶什么?是求饶体谅王爷的暴行,还是求饶可怜王爷高高在上却不懂朋友之义,亲情之暖?”
慕容冢静静看着阿柒道,“真是一张利嘴,很有骨气,本王也很欣赏,不过你却忘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等板子落在你身上时你就会明白逞一时之勇实为愚蠢。”
慕容冢说完对侍卫喊道,“动手。”
谷风着急阻拦,“王爷三思。”
慕容冢道,“谷风,你应该先管好你自己,执行好本王的命令才是第一要义,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侍卫见此便不再犹豫,实打实的十板子,楚风和阿柒默契的始终一声不吭,汗如雨下也紧咬牙根。
阿柒身上金丝勾出的百合花渐渐染上一抹血色,甚是刺眼,慕容冢看着那抹红色目光渐渐暗淡。
板子数喊到九的时候突然被阻止,“停下。”曼陀和楚风欣喜的看向慕容冢,“王爷?”
慕容冢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阿柒,是不解,是质疑,是惊奇。阿柒缓缓抬头脸色苍白的看向慕容冢说,“当初王妃的板子落在
我身上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念叨着王爷,我知道他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不怕,也不觉得疼。今天王爷站在这里亲眼目睹我挨板子,我知道没人会来救我了,但我不会喊疼,也不会哭,因为他听到了一定会心疼的,他让我好好活着,我听话,我会好好活着。你打我,我也不怪你,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想起来的时候不要后悔,你那么爱我,怎么会舍得打我呢?我今天试了试确实被自己最爱的人打很难受,可是王爷,我真的不怪你。”
慕容冢似乎不太明白阿柒在说什么,眉头紧皱指着阿柒的衣服说,“这件衣服以后不许再穿。”说完便走了,谷风看着慕容冢走远才敢过来轻轻扶起阿柒说,“你对王爷说那些干什么?他又怎么会有触动嗯?”
阿柒靠在谷风肩上,悄悄流泪说,“我好疼,谷风,他真的不爱我了,我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不忍,他把我的慕容冢偷走了,我恨他。”
谷风眼眶发红,本想抱着阿柒,可一看她受伤的部位,只好扶着。
“别说了,我扶你回去。”
曼陀扶着楚风,两个伤员回到梨园,曼珠和纸鸢大惊失色,“怎么回事?不是去给王爷做清洁吗?怎么会受伤呢?”
谷风道,“别说了,先扶他俩趴下,我去找司徒神医。”
阿柒把外套脱下趴在床上对曼珠说,“以后不能穿这件外衣了。”
曼珠看着衣服上的血迹说,“没事,这上面的血能洗掉。”
阿柒把头埋在枕头上说,“不是,是他不让我穿了。”
曼珠道,“他?你是说王爷?王爷不让你穿?可这件衣服是他设计的,怎么...”
曼珠说完才明白,小声问道,“你身上的伤是王爷打的?”
阿柒点点头,枕头已经湿了一片,“曼珠,原来被自己爱的人遗忘才是比死更难受的事。人们总说月缺才是美,可哪里明白缺失的那部分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美不美,而是没有那部分就不叫圆满。别人或许觉得如今的慕容冢很好,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哪怕全天下都需要这样的慕容冢,可对我而言那个想让我挣钱养他的慕容冢才是最好的,他什么都不是最好,可是只要爱我这一点就够了,为什么到头来我连他都失去了?”
趴在外间榻上的楚风朝里面说,“阿柒,别哭了。事已至此哭有什么用?王爷现在不爱你了,他只是回到了以前那个样子,你要振作起来,让王爷再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