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之后,上辈子从来没有想到过‘通宵’这个词也指和一个老头子聊了一晚上的天,而不是和舍友熬夜上网吧打游戏看电影。
谢绝了蔡太医的疯狂挽留,宋晨逃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家里,还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家,不过他已经生出一种亲切感来了。
倒头就睡,暂时他不用担心留梦炎了,只是暂时,疲劳至极的宋晨很快进入梦乡,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宋晨觉得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意了,反正现在军器监的职位是被‘冻结’了的,上面的没有说让他卷铺盖卷走人,也没有说让他留下继续做事,他也乐得装糊涂。
这种机会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抓住,偷得浮生半日闲,趁此机会要好好地为自己的高度蒸馏酒造一下势。
“小晨,你可回来了,下次可不要由着性子乱来了!”童叔看到宋晨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老头子,回来就好,可不要说扫兴的话!”童婶永远是那么地精明能干,现在酒坊的正常运转她有很大的功劳。
要不然,宋晨这个甩手掌柜不会当得这么顺心。
阿牛难得地在家里,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忙人,这个傻大个对烧制工艺似乎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在宋晨的点拨下,漂漂亮亮的玻璃酒瓶居然都被他弄出来了。
只是瓶盖怎么弄,宋晨还在犹豫中,是用木塞或者铁皮做瓶盖,别看这两样东西小,做出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这个东西只能自己来做了。
看着阿牛骄傲地用嘴对着玻璃酒瓶,就像婴儿在吸奶一样,又交给这个另类天才一个任务吧。
望远镜,就由兄弟你来弄了!
宋晨并未跟他讲凹凸透镜的原理,直接就讲方法细节和要达到的效果,因为跟阿牛讲理论那是对牛谈琴,,别说阿牛没多久就上手了,做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不用亲自动手,就能鼓捣出望远镜甚至显微镜,这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晨哥儿,来来,看看俺的瓶瓶!”阿牛心思很单纯,做了一件好东西,就想在宋晨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
玻璃光泽非常好,厚度也足,敲起来声音很清脆,比起后世的玻璃瓶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检验这个玻璃瓶的安全性,宋晨还是花了许多心思的,毕竟要为大宋人民的安全考虑嘛。
让瓶子长时间呆在高温环境下,并没有出现炸裂的迹象;
用硬物碰撞瓶子,也是要使点劲才能砸烂;
从一定的高度落下,没有碎成无数小片,这样安全系数就大大地增加了。
看到自己的晨哥儿这么折腾他的宝贵瓶子,阿牛在那里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宋晨在他心里可是一个大能人,阿年可不敢‘犯上作乱’。
宋晨这个人对新式产品的要求是很高的,是要从各个维度去考察,一个是安全,另一个维度就是造价。
这个瓶子的造价要整整四十钱,这个造价说实话不便宜,顶得上一个技术熟练工匠半天的工钱了。
不过相对于现在玻璃工艺昂贵的造价来说,他们比胡人低了整整十倍,而且随着工艺的成熟,成本还有很大的下降空间!
玻璃现在应该叫琉璃才对,还是奢侈品,琉璃基本被胡人垄断,通过泉州的市舶司进入中原市场,可以说琉璃是泉州蒲家的奶酪,想想蒲寿庚做的那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他的奶酪说什么也要动动。
宋晨这次来陶坊显然是有目的的,想签到一份契约。
与老张头这个古怪老头经过近乎剑拔弩张、奇特的‘讨价还价’,终成答成了协议了。
那就是酒坊的‘分公司’与‘陶坊’分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合同,一个瓶子八十个钱,一次最低购买瓶子百个以上,结算方式为月结。
那么多新名词,分公司、供货合同、最低购买量、结算方式,可能宋代老百姓的口语与现代人说话的方式并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吧,老张头理解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他立刻反对,理由很奇葩,说八十个钱定得太高了,感觉像欠了宋晨人情似的,他老张头行得正,做得端,总之一句话不行。
一听这个话,宋晨立刻石化了,刚刚吞下的老白干都差点吐出来,古怪的老张头真的很古怪。
原本他预计八十个钱定得太低,对于这么新颖又精致的玻璃瓶子,用市场价卖的话,高个二十倍都还有人会抢着要。
两家‘分公司’宋晨占的股份其实都是一样的,九层股那就是百分之九十的股份,老张头其实比宋晨想象中的聪明得多。
他说既然这样,从左手拿到右手,还要右手付钱吗?
道理看起来是这样的,可是这里面的学问就很深了,这两家‘分公司’的股权并不是全部一致的,老张头有陶坊(号外:事实已经可以改叫玻璃工坊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个顽固地老头子之所以同意转让自己的股份,并不是由于宋晨答应投会投巨额的金钱或者开给他一月十贯的高薪。
老张头完全是拜倒在在宋晨的‘技术石榴裙’下,他承诺会把他知道‘玻璃秘技’完全交给他,劝说了半天都无动于衷,这话一出对方立马同意了。
搞得宋晨郁闷了半天,浪费了这以多口水,为什么早没有早点想到呀!
他之所以偏向‘酒坊’,是因为酒坊的资金需求量更大,陶坊对‘现金流’的要求并不太高,目前就老张头和阿牛两个人依然运作得溜溜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