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铭在牢里已经听乔振杰说过乔冰夏对乔家的努力,对这个孙女他其实不是很清楚。
毕竟,一出去就是五年没见过一面,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自然不会去关心一个并不在身边的孩子。
虽然经常听老婆子念叨,说那丫头如何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她,光送些礼物有什么用。
也是,乔家并不缺这点钱,要的是陪伴。
所以,其实从心底里,乔铭还是有些不喜欢这孩子。
一个姑娘家,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看看府里的其他孙女,就知道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然后时不时的和府里的姐妹们勾心斗角一番,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的生活方式。
可她倒好,几年不见人,说什么乖巧。
再乖巧懂事的情义,经过这些年的淡化,还会有多少?
所以,这些年都快要忘记他有这么一个孙女了。
没成想,乔家遇到这样大的灾祸时,她没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哭哭泣泣,怨天尤人。
她能够第一时间赶回来,并且还动用一切的力量,把乔家拉出了沼泽。
他们这些平日里自诩才智过人,聪明绝顶的男人,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顶事。
这既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当家人的耻辱,也是身为一个乔家人的荣耀。
他落败没什么可惜的,下一代的新生力量,才是乔家的未来和希望。
现在,他不会再执拗于孩子在不在身边,是否墨守成规老实本分?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就应该出去闯,而不应该困守着这个家里,一辈子碌碌无为。
陪在身边尽了孝道那又怎么样,孩子们有出息,才是最大的回报。
看着这些来迎接的人,乔铭都给与了最热情的微笑。
不管这些人曾经是什么样的面孔,现在能够来,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而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虽然这里很多都是可以相信的人,但谁也清楚,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就想纠错。
他无论是言语上还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只要出现一点点问题,可能就根本不用回家一趟,直接再次入狱,连捕头都不用了。
齐家男人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老爷子受委屈了,学生不……。”
乔铭沉着脸,面露严肃:“齐大人怎么这样说,老夫这些年太放肆妄为,都快要忘记了一切的恩典都是陛下的恩赐,有此教训是应该的,免得我乔家都快要忘记我们的责任了。”
齐家男人脸色不太好,他这话的确似乎像是有些不对劲。
这话如果让人听见,会不会被揣摩成对皇帝的不满?
委屈?谁会给他们委屈?
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授意,难不成说是皇帝的不讲道理,给他们的委屈!
“对对对,是我唐突了,还是乔家老爷明事理,在下告罪,告罪!”
乔铭非常客气的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自己都不在意,而李致远已经很合适地挤了进来:“乔爷爷,你好,还记得我吗?”
乔铭挤满沧桑的脸,露出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我当然知道,你是李家那臭小子,这么多年没见,还以为你都忘记我这老头子了。”
李致远:“怎么会?乔爷爷,我去年不是还拜见过你吗,不会是自己忘记了吧?”
乔铭轻轻冷哼一声,装着傲娇的样子:“你也知道是去年呀,我还以为你前段时间才来过的?”
李致远装着很无辜躺枪的意思,一脸懵逼状态:“乔爷爷!我也不是不想来见你,可你也应该知道,我牵绊太多,反而忽略了你,对不起!”
乔铭哈哈大笑起来。
乔晚江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李小子,我可告诉你,我们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娶回去的,你要是再这样跑得没影子,回头人丢了,可别怨我们!”
于是,以乔家和李家为首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李氏和乔晚欢乔振杰,笑得特别的兴奋,让一旁无辜躺枪的乔冰夏都脸上一红,默默地退了半步。
这些人的话与她无关,尤其是和那个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人家娶亲是他的事,她这位闺阁女子就不跟着瞎添乱了。
哪怕李致远同样面红耳赤,也抬头看着她,赤裸裸的炫耀和威胁,她也装着没看见过,转过头看着熙熙攘攘又指指点点的人群。
明明知道此刻应该提醒这些在大牢门口站着的人,还是尽快的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她真的不好意思再说话,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淡定,淡定,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丢人,这么多人陪着一起,不丢人。
我是芸芸众生中非常普通的饮食男女,前世所开的玩笑比这多多了,也黄多了,这点小事根本不足为奇,而且如果连这点免疫力都没有,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只要装作视若无赌,谁也不能怎么样?”
所以,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已经恢复了正常,让一直都暗中观察的乔铭都微微有些迷茫。
看着那双明媚的杏眼露出不在意的眸色,心中掠过一丝黯然,却根本没有表现出一点点。
这丫头果然不一样!
毕竟说的事情与她有关,可她没有京城女孩子惯用的扭扭捏捏,反而露出贵女们应该表现的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