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丞苦笑了一声,回道:“找过了,锦衣卫的军爷也是没办法。只怕陈仓县百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哩。”
冉闵原以为是这陈仓县的锦衣卫也跟着烂透了,这才命荆展前来,而且还命荆展向关中加派锦衣卫的人手,如今看来,这里边儿可能还有其他的隐情?
好奇的冉闵问道:“锦衣卫的百户也没有办法?还受了伤?你且说仔细了。”
县丞闻言,便接着道:“回陛下,小的曾经找过此地的锦衣卫百户,那百户大人倒是帮小的向上官反应了。只是长安千户所的千户大人与杨大人有亲,因此寻了个由头,将百户大人给打了一顿,差点儿便要打死。因此小的才说这百户大人身上的伤都未必能好利索。”
冉闵的脸色却是冷了下来。下面的锦衣卫还没有烂,往上的倒是开始烂了,这他娘的,还能不能让自己省心了!
旁边儿的荆展脸色也是一紧,事涉锦衣卫,本来自己也以为是陈仓县的锦衣卫出了问题,想不到现在已经牵涉到了千户一级,这事情是越搞越大了。
就在荆展心中胡思乱想之时,却听冉闵吩咐道:“荆展,去寻此地锦衣卫百户,带来见朕。”
等荆展领命而去后,冉闵坐在凳子上接着问道:“锦衣卫长安千户所的千户与这杨县令有何亲?”
那县丞再拜道:“启奏陛下,那长安千户所千户马選的妻子,原本便是杨大人的妻妹,两人原本便是连襟。”
冉闵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县丞,就这么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去寻人的荆展才匆匆而回,身后跟着四个锦衣卫抬着一副门板,上面趴着一个汉子,只用布盖着身子,不时因为颠簸而疼的嘴角抽搐。
来到冉闵面前后,那名锦衣卫百户已经是满头大汗。冉闵见他还想挣扎着起来给自己行礼,便制止道:“免礼吧。朕唤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
这名百户趴在门板上,只是不住地点头道:“卑职锦衣卫陈仓百户所百户王煜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冉闵嗯了一声,问道:“方才陈仓县县丞跟朕说,他曾因赈灾粮食的事儿去寻过你,可有此事?”
王煜虽然疼的满头大汗,却仍然点头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大约是一个月前,陈仓县县丞前来寻卑职,说是陈仓县的赈灾粮食被县令倒卖,他劝阻后反而恶了县令,因此要卑职向上面报告。卑职便去了长安千户所上报,只是不想被马千户给杖责了六十军棍。若不是卑职自幼习得一身武艺,比之常人更能挨打,只怕也挨不到今天了!”
“卑职唯恐杨县令再暗害了县丞,因此倒是倒百户所中的人手多加保护。还有,卑职已经向着大梁的镇抚司发了函,寻求上面的助力。只是不知为何,派去的人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想来是耽搁在路上了。”
冉闵微微颔首,便接着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朕若有事儿,再传唤于你。”
等到锦衣卫百户被人抬了下去之后,冉闵才面色冰冷地望向了杨號,说道:“都听到了?莫非这些人都串通好了,一起坑害于你?”
早就面无血色,瘫软在地的杨號只顾着磕头道:“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冉闵却是毫不理会,只轻笑一声,开口道:“都说这天下是朕的,以朕看来,却是你们的。你们这是以国为家,拿自己家的东西毫不心疼,却唯独把朕当成了傻子!”
“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朕看你们,却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都说是父母官,可是你们倒是把百姓当子女去疼爱啊,你们呢?谁管过百姓的死活?”
“若是百姓被你们逼的反了,朕肯定是要被这些愤怒的百姓拿去祭天的。而你们,只要转个身子,便是新朝的从龙功臣。好的很,当真是好的很呐!天下尚未平定,国家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蛀虫!看来是朕这些年让你们过得太安生了!”
听到这里,杨號脸上的神色已经是越发的绝望了,这下子,九族之中只怕是一个都剩不下了。
可是冉闵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后边的话就像刀子一般的扎在杨號的心上:“你要朕开恩,可是你对你治下的百姓开恩了么?朕已经命人去城外的乱葬岗上数尸骨了。乱葬岗上的尸骨有一具,便拿你九族里的一人去抵,若是有十具,便拿你九族中的十人去抵。九族不够,朕不介意再加上十族!”
说完,也不理会被吓得昏了过去的杨號,冉闵又转向了刘慎,叱道:“还有你,这带血的粮食可好吃么?沾了血的银子揣在身上,就不怕有冤魂找你索命么?别说你父亲不知情,也别想着朕会放过他们。你赚了银子,他们便锦衣玉食,你若犯了王法,他们也须跟着去死。”
“对于你家,如杨號例,乱葬岗上的尸骸的数量,便是你家九族之人要抵命的数量,大人孩子全算上!”
刘慎此时却是来了胆子,为了争取能给刘家留下香火,便抬头道:“陛下此言有误。依大魏律,凡年九十及七岁以下,非谋逆不得用死刑。陛下所为,实乃桀纣之举!”
冉闵闻言,却是狂笑道:“大魏律?朕便是大魏律!这被饿死的老百姓便是大明律!别跟朕说甚么祸不及家人,你的好处他们享了,你的恶处,他们也得跟着!你给朕记住了,朕向来信奉的便是,九族不够,十族来凑!”
暂时把杨號与刘慎打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