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空之中，血都是漂浮着的，一滴滴血珠凝成了海洋，让这里仿佛成为了地狱。
陈默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见过真正的地狱。
他看着一刀杀一人的顾灵晖，扬了扬眉毛。
挺不错的，居然坚守住了本心，没有在杀戮之中迷失自我。
要知道，普通人杀一个人都会崩溃的，而杀了这么多人，哪怕是恶魔都会沉沦。别看有的至强者挥手之间便是星辰毁灭世界崩溃的，死的人比这要多得多，但他们也没有一个个杀过去，真要让他们这样去杀人，道心都会不稳的。
但顾灵晖做到了，他只是在宣泄，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仇恨，发泄完了，人也杀完了。
杀那个宗家的老祖的时候，顾灵晖砍了他整整一百二十刀，不是故意的，只是神主境和仙王境之间的差距巨大，即便被控制住，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斩杀的。
最后他来到了宗明的身前。
宗明已经崩溃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斩杀，但无能为力。
“畜生啊！”他老泪长流，浑身都在哆嗦，可什么也做不了。
“当年，可知今日？”来到宗明的身前，顾灵晖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一天，他当着自己仇人的面亲口说出来这一句话。
宗明视线模糊了，他看着顾灵晖，喃喃地道：“当年，我不该留手。”
“那又不是你想要留手。”顾灵晖淡淡地道，“北溪老祖也逃不过此劫！”
宗明心中微微一震，然后看到了那个在星空中负手而立的人，居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应该的，哈哈，应该的……”
“请你受千刀万剐。”顾灵晖看着宗明，眼神宛若火焰。
北溪三界的修者都看着这一幕，他们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宗家的这一代的话事人被人生生用刀给凌迟了，千刀万剐，毫不夸张。
不仅是北溪三界的修者，实际上在陈默离开无量界之后，诸天万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那个年轻人究竟是谁，居然让他如此？”
“太可怕了，能让杂货铺老板出手的人，凤毛麟角，而能让杂货铺老板为他与至强者为敌的，仅此一个！”
“北溪三界完了啊！”
有人在感叹，这一方势力从辉煌到衰落，变化太快，让人应接不暇。
长安城，未央凝望着这里，秀眉微颦，她不认识顾灵晖。
不认识就意味着，顾灵晖并不是故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陈默会为了一个不是故人的人做到如此的地步。
但也有人心中陡然一松。
那就是北溪老祖，北溪老祖虽然逃亡，但一直都在注意着北溪三界外的动向，发现陈默单单就是为了给顾灵晖复仇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这就好比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被追了一条街出去，结果发现就是为了罚自己刚刚在广场上吐了一口痰。
如果就是这件事，他没必要逃啊！
他真的不信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杂货铺小老板真的就能够不顾一切将自己斩杀了。
杀一个至强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差距巨大，那杂货铺小老板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然而他还没有开心多少，突然一道光飞来，将他身上的砂石轰掉了一大片！
北溪老祖心中震惊，以为自己是被陈默给发现了，立刻就想逃，结果一抬头看见百里樾站在不远处正冷眼看着他。
“老乌龟，总算挪窝了啊！”百里樾冷冷地道。
御灵集团和北溪三界算是结下仇了，能让这老乌龟吃瘪的事情，他百里樾当然乐意去做。
别人或许不知道北溪老祖的手段，但是百里樾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两个已经多次交手了，而且当初御灵集团探索北溪三界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秘密，至少知道了北溪老祖惯用的一些手段是什么。
毫不夸张，御灵集团对北溪老祖的了解比杂货铺记载的还要多很多。
“混账！”北溪老祖大怒，他浑身一抖，砂石滚滚而下，露出了他灰褐色的背甲。
他张嘴就朝着百里樾咬了过去，这一刻几乎要拼命了。
这混账坏了他的大事！
百里樾心中一惊，这老乌龟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难道之前是隐藏实力？
他毫不犹豫，直接和北溪老祖战在了一起。
越打百里樾越是心惊，他原本以为离开了北溪三界的加持，北溪老祖的战力不说锐减，也肯定大不如前，结果没想到北溪老祖反而更强大了。
隐隐的，这老乌龟竟然压了他一头！
但百里樾也不是吃素的，他没什么别的背景，全靠自身打拼弄起了御灵集团这样一个业务横跨诸天万界的商业帝国，不算杂货铺的话，他就是诸天万界最大的商人了，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
只是乱世已至，他不愿意轻易暴露。
何况现在已经足够了。
虚空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陈默从中走出，冷眼看着争斗的两个人。
顾灵晖跟在他的身边，身上还沾染着方才杀人时留下来的血，冷漠地看着北溪老祖。
曾经，他看北溪老祖的时候充满了崇敬和信仰，但现在唯有仇恨。
他不想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只有完成自己的复仇，才能够得到彻底的解脱。
让人看开点儿之类的话都是屁话，他现在只想亲手杀了这只老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