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有道,无愧于心。”杜若低头看着已经睡过去的杜北,轻轻说道。
古月听到杜若这句话,心中只觉讽刺,“杜姑娘,一生苦难何其多,做事瞻前顾后,只会失了先机。”他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大殿之中。
杜若看着古月离去的身影没说什么,堂上罗天代头顶的符文压到他身上以后,就有几个近前的阴差上前将他带走。
此间事毕,她干脆也站了起来。
“报!”右边廊中就在这时奔过来一个阴差,给叶善司呈上了一纸信令。
叶善司接过看了看抬头又说了一个字。
“散。”只片刻间,威武堂皇的善恶司内就再次恢复成一片空寂,叶善司走向还没回过神的杜若身旁,一身黑白官服已经变成了便服。
“杜姑娘,费植师三人有消息了。”
费心和梅星、施成文,此时刚从北门入城,正跟着阴差往善恶殿来,杜若面上终于露出喜色。
“叶善司,我还有一事想劳烦……”
“……是那面镜子的事吗?”叶善司仿佛杜若肚子里的蛔虫般轻笑一声。
“它今早在我房中莫名其妙的亮起,我还道怎么了,直到看到镜子里出现你的身影才知道是与你有关。那镜子,我已经放到了你房中,你与它似乎很有缘分,我得来的也巧,如今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便算是……”叶善司晃了晃手中的善恶珠,“报酬,送与杜姑娘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直到杜若回到房中看到那面大镜子,还未回神。
杜北离得近,一巴掌呼到发暗的镜面上,顿时有水光流转而过,一个让杜若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镜中。
“莫冬?”
“杜若?”
猛然遇光的莫冬,将眼睛遮着缓了缓,再睁开,就看到了罪魁祸首,“这小孩是谁?”
杜北不是没看过镜子,可今日这镜子却和他见过的不太一样,他“咦?”了一声望向头顶能给他解疑的人。
“娘亲?不是?”这镜子里,不是应该照出杜若吗?怎么出现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
杜北脑中一晃,有些发晕,刚醒来本就有些困倦的眼皮再次一沉,靠向杜若,杜若将他拍了拍,驾起隔音阵。
“他是北冥君胤。”
“谁?”镜中的莫冬惊讶之色加深,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见她依旧一派淡定,终于有几分相信。
“……难道我又过了千年?北冥君胤居然投胎成你的娃娃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杜若记不清是几次解释此事了。
左右莫冬不是旁人,这镜子也不是轮回堡中的观世镜,看着……好像可以用很久,她沉着声,将花自在被收入同心石、离园剧变以及升仙草孵出个娃娃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莫冬听到花自在身中愿血之毒,几欲站不稳当,听到同心石一事才后知后觉的呼出下半截气。
“没想到,生死之局,当真因为你出现了转机。”曾经那张鲜活的笑脸并没有彻底湮灭于世间,莫冬想到此,感激之余清泪滴落。
“莫冬……你感觉如何?”杜若有些担忧的发问。
“感觉如何?”莫冬稳了稳心神,看向她,“为什么这样问?”
“我如今没用观世镜,也没去轮回堡,这面镜子据说只是叶善司偶然所得,方才也是杜北突然拍了一巴掌,就接到了你那里,你没觉得周围有什么变化吗?”
近些日子忙于救治蒙仪的业小花恰好醒过来,她只看了一眼镜中,就激动地喊出声。
“莫莫!你,你终于出来了?”
“出来了?”杜若疑惑出声。
业小花顿了顿才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劲,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连贯的地方。
“这里是……善恶殿?”
“你说莫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杜若将话题转回去。
“方才我感觉莫莫的魂体,似乎没有了观世镜的束缚,才这样说的。可这镜子又不是观世镜,怎么会通到身在观世镜的莫莫身上?”
业小花提到的,是杜若和莫冬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这镜子,哪儿来的?”莫冬问到了关键之处。
“……叶善司说它和我有缘,刚送给我。”
杜若看着面前这面看起来普通、用起来精妙的镜子,有些想不通了。
“你就这样把它给杜若,若她如前人一样,再造下无边业障怎么办?”此时善恶殿的叶善司房中,一个黑影站在青丝披肩的女人书案前,幽幽发问。
“怎么,和我待在一处,没有在镜中自在?”叶善司一身中衣贴身,手中批到一半的书令因为黑影的发问突然顿住。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身上的业障魂根,就是最好的答案,这镜子,早已先我一步选她为主,我又何苦做个恶人。”
“可我担心你又受牵连……”叶善司被这话搅和的无心办公,她干脆扔下书令走到黑影身前将他团团搂住。
“闻人,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再说一遍。”
黑影羞窘的退后半步,将将好靠在墙上。
叶善司勾起他的下巴,初具形魂的声音,面容还是有些模糊,可这并不妨碍她将他调戏的满面绯红。
“闻人,我许久没看到你害羞了。”
“阿善,别……”闻人退无可退,眼前叶善司的面容缓缓放大,他看到她一张红唇不点自红,心狂跳之际猛地漏了两拍。
见闻人害羞的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