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和尚的脸色变了变,下一波攻击又已离弦,青色的箭光刚刚进入眼帘,便已飞至。老和尚从僧袍里伸出手,状若鹰爪,屈指一抓,却也只抓住零星两箭,依然有弟子惨叫着被箭矢贯穿。
“阿弥陀佛,”两轮箭雨结束,年年暂时再没有动作,老和尚也叫停了身边弟子的攻击,“此人狡猾歹毒,让普通弟子速速退下吧。”
年年落在石塔的顶层,晃着脑袋,想让被撞得乱七八糟的零件归位,听到这话不由撇了撇嘴,对着老和尚所在的方向伸出一根中指,更是懒得对那些边后退边戒备的光头们多做评价。
她抬头看了看,不确定是这里的天空特别低,还是空中另有一道防御,只是无论如何,都对她很是不利。
还有,这座塔到底是什么情况?刚才那两个和尚一掌掌地拍过来,拍得塔身坑坑洼洼,怎么看也不像是拿这座塔当宝贝的样子,而这座塔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
她伸手探向腰间的箭筒,一支箭像是早已等候多时,跳入她的掌心。霎那间,年年觉得整座塔都随着这支箭的出现颤栗了一下,那些佛陀脸上的愁容也化成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无法确定这只血箭的最终效果,年年掐了一下额角,定了定神,脚尖一点,离开塔顶,飘入半空。
血箭搭在弦上,年年眼角一挑,闪过几片凌空而来的树叶,弓弦上多了一支魔法箭,弦动箭出,一道红光飞向石塔,另一道青光却直直向下,与年年一起坠落。
一股强大的吸力正从年年脚下袭来,黏住她的双腿向下拽,年年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个老和尚鸡爪子一样皱巴巴的手,看着那支消失在塔身之中的血箭勾唇一笑。
沉重的鼓点再次响起,像是夏日里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咆哮着汹涌而来。
那股坚定不移的吸力立时一顿,年年借机上窜,正像一根蜡烛般融化的石塔一层层闪过她眼前,一只骨箭欢欣地从箭筒里跃入她指尖,在那个老和尚狮吼般的怒声中射向了石塔。
煅烧和溶解,炼金术的七大操作流程其二,那之后的第三步又会是什么呢?
地下水道。
尼克哼着歌,银质小刀跳跃飞舞,削掉了被他坐在身下的那个修士的一片嘴唇。那个修士睁圆着双眼,气息全无,手里还抓着一柄未出鞘的剑。
这么一个近乎密闭的地下空间,若是不发挥一下迪昂对毒草毒花的偏爱,岂不是太可惜了一点?
只不过被萨拉借水汽蒸腾起来的毒雾并没有彻底灭杀所有的修士,只是让那些人失去了一定的行动能力,而那几个明显实力强横的家伙更只是略略昏沉了一些而已。
这样也好。尼克欣然笑纳了屠戮搏杀所带来的乐趣。
他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圣诞小丑佣兵团的其他人也没有。
萨拉和迪昂微微喘气恢复法力的功夫,约克已经砸碎了几个动弹不得的修士的脑袋,克拉夫特更是干脆,左手换上了一挺机枪式的假肢,密布的火力网两三秒就把那些来不及拔剑的修士射成了筛子,尼克更是洒脱,一挥手,风刃像不要钱一样撒出,也不管面前是人是鬼,是敌是友,通通切过去了事。
双胞胎啧啧摇头,对这些人欺凌弱小的行为大加谴责,低头虔诚祷告,法杖重重一点,一面金光闪闪的盾牌立在众人的头顶,挡下了那个御剑修士充满怒火的剑雨。
“你们抓紧时间,我们最多撑五秒。”海德叮嘱。不知系统是如何计算这对双胞胎的存在形式的,这两人并不共享同一套数据,海德放完技能,就让杰基尔接上,双胞胎间的默契让两个防御技能的衔接毫无破绽。
五秒过去,盾牌被一柄通天彻地的光剑击碎,迪昂和尼克牵制住了另一个墨家的刀客,一左一右地逗弄这位可怜人,萨拉则是掩护着约翰贴上了那位明堂的长老,漆黑的细剑像毒蛇吐信,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让这位白胡子老头叫苦不迭。
这三位修士并不是等闲之辈,尼克等人身上也渐渐有了伤口和血迹,但他们却恍若不觉。
尼克放过了几次致命的杀机,似乎更喜欢这种猫捉老鼠般的游戏,迪昂也只好无可奈何地配合,还抽空用藤蔓裹住了两个女性修士的尸体,沉进水底;双胞胎发挥着防御技能的各种用法,堵得那个御剑修士愈发暴躁,明明总是被一击即破,却也热情不减,更是无视了尼克催促他们回归本职工作的连声咒骂;唯有萨拉和约翰那一组比较正常——如果忽略掉那个老头越来越短的胡子和越来越破的衣服的话,萨拉扫了一眼那老头精瘦的胸膛,耸耸肩放任了约翰的恶趣味,顺手把溅到自己身上的血点洗干净。
西米尔看了看踩着尸体撒欢的那只大老鼠,和从尸体身上搜刮战利品的克拉夫特,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思维是自成一套体系的。
他走到脸色难看的祁有枫身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怕,最起码年年是个好孩子。”
祁有枫微微侧首,冷着脸答道:“所以你才三番五次地算计她?”
西米尔摊手,无奈:“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紧急情况的紧急措施而已。”
“喂!”尼克跳到一旁,把那位墨家修士的刀锋引向迪昂腿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