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等待许久的雷霆最终也没来,李恪闭着眼睛,只等来一声长笑,虽说那沙哑的笑比起雷霆暴怒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食肉便说,抖什么!”监门厉一拍炕席,威武起身,“小的们,摆案,置席!”
宴席片刻便就。
旦吃得很香,小穗儿不仅自己吃,还不忘给他媪揣一只狗腿,只有李恪,看着面前一大盘血刺拉忽的生狗肉,一点儿也提不起胃口。
秦朝的伙食……
“小子,你要食肉,我便屠狗,如今肉上来了,你为何又不食!”
李恪寄人篱下,脸上只有赔笑:“监门,此处多有注目,小子食不下咽。”
“有人看着便食不下?”
“有人看着便食不下。”
“严氏养子到底几多怪癖?”监门厉不满得嘟囔两声,大手一挥,隶臣们鱼贯而出,“如此,可能食下?”
李恪点了点头,抄起酒坛,出席给监门厉斟酒,扭回头又给自己斟了一碗:“多谢监门体恤,小子敬您!”
“你也喝?”监门厉满脸古怪。
“小子现年十三,再两月可就十四了。”李恪故作得意道。
“也是,快十四了。”监门厉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转年分户,你媪便是我的人了!哇哈哈哈!”
“噗……”小穗儿一口热汤喷上天际,旦瞪着眼,不断用最大力气锤自己的胸,李恪恨不得把手上的酒坛子直接扣在这老粗的脑门上,努力呼吸,总算忍了。
他努力地笑:“我媪嫁不嫁人,我说了不算……”
“我与你媪两情相悦,与你何干?喝!”说完这种不要脸的黑话,监门厉举碗豪饮,如长鲸汲水般,咕嘟,咕嘟。
李恪一个请字还没回出口,只听哐当一声,监门厉倒了……
“这憨货……醉了?”李恪难以置信地小声问。
“里间流传,监门喝酒极豪,一觞便倒。”小穗儿小声回答。
“能醉多久?”李恪又问。
小穗儿都快哭了:“这谁知道!”
“接下来怎么办?”旦问。
“小穗儿留在此处,多倒几碗酒在边上,他一醒便灌倒,一醒便灌倒。我与旦依计翻墙出去,尽快回来。”
“大兄与旦公子小心!”
李恪和旦一齐点头,二话不说,自窗洞飞身翻出。
屋里只剩下小穗儿和醉倒的监门厉。
“监门请我食肉,带一条腿回去是他许的,我若是多带几块肉回去,算不算盗呢?反正他也不知道,应该不算吧?”小穗儿自言自语道。
“算的。”他的身后,监门厉突然坐起来,目光灼灼哪有半分醉倒的样子,“不告而取便是偷盗,小子,那是要黥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