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大秦钜子>第二二三章 三墨之争

熟睡的辛凌突然出现在身后,李恪手一抖,展开的锦布就叠了起来。¥♀八¥♀八¥♀读¥♀书,.2≠3.o◆

他回过头,满脸都是云淡和风轻,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脸色隐约有些泛红。

现在是夜里,天上无月,洞中无灯,所以这些细节并不重要。

他笑嘻嘻问:“夜已深沉,辛阿姊为何不睡?”

辛凌在洞口的另一侧坐下,抱着膝,撑着下巴:“被吵醒的。”

李恪不由抽了抽嘴角……

辛凌看着李恪:“深夜何以不睡?”

“观星。”

“锦布所书何物?”

“秘密。”

话题到此终结。

两人以相似的动作各据在洞口一角,听着蛤蜊的呼噜,看着由养和灵姬打情骂俏,自顾自沉默不语。

这让李恪这个话题终结者尤为尴尬。

他想了想,硬着头皮打破僵局。

“辛阿姊,今早有一事忘了与你招呼。禄君希望泰去百越。”

“百越?”

“国尉欲发兵吞并百越,令禄君为他沟通湘离二水。”

辛凌想了想,轻声说:“若泰应允此事,可也。”

李恪大喜过望,正坐抱拳:“那便劳烦辛阿姊书信一封,以安泰君之心。”

“不需要。”

李恪不由一怔。

墨家等阶森严,纪律严明,墨者们可以游学天下,但对自身的前程却几乎没有发言权。是否为官,何处为官,都需要经过九子一级或钜子亲自同意,这是自八**读≥

跳出这些约束的办法也很简单,像癃展那样退出墨家就行了。

墨家出入自由,只要以后不再以墨者自称,退出并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然而,墨者退出墨家者极少,为官出仕者也极少,李恪不知道其中根由,但这些关于墨家的事都是由养三人所说,肯定不会作假。

那么辛凌说不需要,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借此逼着泰退出墨家,还是压根就没想过让泰响应这场征辟?

李恪疑惑地看着辛凌。

辛凌自然知道李恪在疑惑什么,低头解释道:“若是寻常墨者,此事必不可行。然泰为杂墨,虽习墨学,却非墨者,他若愿为秦官,无人可以拦阻。”

李恪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因为辛凌话里对杂墨的歧视,而是因为前面那句“寻常墨者,必不可行”。

“墨者皆不许在秦国做官?”

辛凌摇了摇头。

“何以如此?”

辛凌叹了口气,目视星空,陷入沉思。

“墨子行游天下,广收门徒,于在世之时,渐成三墨,曰qi、赵墨、楚墨。其时三墨一体,戮力而行。然墨子卒没,慎子归隐,三墨也因三国分歧日渐离心,这其中,最大的根由便是相里子携赵墨入秦。”

“是发明兕蛛的那位相里子么?我记得他是第二代钜子吧?”

辛凌苦笑着摇了摇头:“钜子名为三墨共主,实则……除慎子之外,唯六代钜子离可号令三墨。余者如相里子,孟胜子,还有老师,都不过一脉之主。三墨用其承继钜子之名,如此九代以降,墨家才不至分崩离析。”

李恪张了张嘴,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辛凌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往日数天也说不出这么些话,今夜涉及到墨家,竟有些滔滔不绝的味道。

“相里子携赵墨入秦,得孝文王所重,墨者多有出仕。他们践行墨家之义,改革商鞅之法,令大秦国力一日千里,赵墨也随之渐成秦墨。”

“此后,楚之孟胜子为三代钜子,齐之田襄子为四代钜子,钜子之位虽在三墨流转,秦墨却渐成鲸吞之势。自第五代,腹}子重掌墨家,一生所愿,便是令三墨合一。”

李恪的眉头越皱越紧,辛凌的话前后矛盾,前头还说墨家不在秦国出仕,后面又说秦墨之盛,只差一统三墨……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看着辛凌,一言不发,辛凌也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彻底消化之前的信息。

李恪轻轻点了点头。

“腹?子时,秦墨与法家齐名,上下共有弟子千人,门人皆食秦国禄米。墨义早已无人提及,墨者们着官袍,食黄羊,行秦律,牧生民。”

“然三国乱战多年,墨者亦多有死伤,他们早愿三墨一统,却不愿如秦墨那般入朝为官,f旧国。”辛凌深吸一口气,铿锵说道,“故晚年时,腹杀子在《吕氏春秋》当中就有记载,吕不韦将其录于书简,目的是为了体现腹?以身作则,严守秦律的品格。

钜子的儿子犯了法,连国君都赦免了他的罪过,但钜子为了秦律尊严,不惜杀子,以正国法,这是秦国上下对这件事的一致看法。

直到今天李恪才明白过来,腹?所坚持的根本不是秦法,而是墨义!

国君有权赦免死罪本就是秦律的一条,所以腹?杀子的目的并不是严守国法,而是为了墨义,弃守秦律!

李恪能够想象其中的过程。

腹?时秦墨一家独大,三墨合一水到渠成。另两脉眼见这件事再也拖不下去,便在谈判时提出了最后的条件,希望保证相对的独立性。

一切恩怨、侠义、理想、追求……在漫长的谈判中隐隐现现,其实都是这场权利之争的附属品,就连腹让步了,为了尽早实现三墨统一,他杀掉了儿子,献上了祭品。

李恪不由摇头叹息:“腹?子统一墨家了么?”

“没有。”辛凌冷冷说道,“腹?杀子之后便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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