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他正要推出第四只碗,赶忙伸手拦住:“军侯,您说百将为人所恶,可有证据?”
“还需何等证据?你可知,他因何事被谪贬?”
“何事?”
“奴不逊,致逃匿。”
“只因为奴隶不恭顺就贬了亭长sān_jí?”李恪如听天方夜谭,不由惊呼道,“幸得百将有军侯之职,若是换了那些少吏,岂不是得发配骊山?”
司马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摇着头,敲着碗,意有所指:“前几日十八座关城突就封关两日,皆替换塞上驻军把守,进出查验颇为严苛,可也未听闻查出些甚,此事便不了了之。那之后仅一日,成君便被斥责,谪贬,连声冤也叫不出来。恪君聪慧,可知此事为何?”
“您是说……有人盯上亭长之位,欲将百将驱走?”李恪试探着猜测。
“此人能说动将军,定是将军信重之人,位高而权重,我若不救成君,他还能有活路吗?”
李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官场凶险,他上一世也偶有听闻。一个人被针对不见得就是得罪了谁,说不定只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便成了被除之而后快的理由……
始成也太冤枉了。
李恪遗憾说道:“如此说来,马车、鹤氅更该还他,我还欲备上百金,请军侯代为转交。”
“恪君可是想为成君上下疏通?”
“我可不晓得这些钱如何使。”李恪赶紧摆手,“大秦通钱乃是大罪,想来百将也不致如此。”
“通钱大罪,教唆者同罪。”司马欣看着李恪,轻声直笑,“恪君只是想周济一二,此事我知。”
“那我这便准备金钱……”
“恪君且慢!成君赠车于你,可有凭据?”
“这如何会有……”李恪苦笑,笑着笑着,突然间面色大变,“如此说来,我甚事也做不得?”
“有这份心便足够了。”司马欣站起来,感怀地拍了拍李恪的肩,“山高路远,总有再会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