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奔袭的袁军经过一天的工事建造早就眼皮子打架,但是张郃治军严格,一个个站岗眼皮打架的家伙都被劈头盖脸打了几马鞭。
张郃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最容易发生的事情就是被偷袭,目前自己这群人对当地的地形根本就不了解,如今又人困马乏,如果这时候站岗的人打瞌睡那么一次突袭绝对会让昏昏沉沉的部队在短时间内被冲撞的七零八落,到时候再想阻止起来有生力量就会很难。
不过好在根据之前的报告,洛阳的兵力本来就不足,都是各地的兵马,如今洛阳城城内灯火通明,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铠甲锃亮,各个营寨也没有大量人员调动的报告,看来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应该也是个安稳的夜晚。
检查完营帐守卫的张郃回到自己的营帐,刚想抓紧战前的休息,侍卫前来传讯:“将军,刚辛毗先生来找过您,说如果您回来了的话请您过帐一叙。”
张郃皱眉,自己和辛毗没什么交情,这小子平时阴冷阴冷的,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张郃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辛评为人还是比较中正的,平时也没少在袁谭面前帮自己说话,莫不是辛评有什么话想传达给自己,不方便说?
张郃犹豫再三,还是起身,并未卸甲,全副武装来到辛毗的帐外。
还没进帐,高览的笑声就传了出来,大嗓门地动山摇:“辛毗啊,你小子还真是会看人,没错,我就是这么铜皮铁骨,你就是太小气,这么一壶酒哪里够我和儁乂两个人喝的,你要不然别跟儁乂说有酒喝吧,他是个暴脾气,死心眼,打仗的时候滴酒不沾的。”
帐外没人,张郃进入,眼前三人的酒席已经摆好,辛毗微笑,高览咧着大嘴嘿嘿傻笑。
看到张郃进来,辛毗起身躬身施礼:“张将军总算来了,快快上座。”
高览歪着身子躲过伤口扯着嗓子喊到:“儁乂,快来快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再晚点一口酒你都喝不到。”
张郃纹丝不动,眉头紧皱:“敬志,行军不得饮酒军规,不要屁股了也不要脑袋了?”
辛毗赶忙笑道:“此事不怨敬志,我刚和我哥去过公子的营帐,郭公则已经跟公子禀报了洛阳军的动向,说今晚不会有偷袭的事情发生,所以公子大喜赐宴,我哥觉得两位将军也是辛苦,所以也给二位将军赐宴,由我作陪。”
张郃眉头紧皱,怒斥道:“岂有此理,行军打仗就应该与将士同甘共苦,公子不遵军规,还聚众饮酒,打击士气,这酒饭我吃不下,我要去见公子。”
辛毗大惊,高览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拉住张郃:“儁乂,你这是干什么,本来公子就看咱们不顺眼,如今你还自己送上门去,你信不信今天也把你打个屁股开花?公子和郭图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数?去了别说听你说话,直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到时候再说你夜闯营帐,都不给你反驳的机会直接就地斩杀,我到时候怎么救你。”
张郃眉头紧皱,放松了身体,没有继续坚持。
辛毗倒是有些意外,都说高览做事从来不动脑子,莽就一个字,今天来看,所有人都低估了眼前的莽夫。
高览硬生生把张郃拉到位置上,让他坐下,自己又一瘸一拐的回到座位接着享受自己面前的美味。
张郃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的菜肴和一看就是最极品九台春酿的酒杯,气的直接摔了筷子,这群人真是不把将士的命放在眼里,都这时候了,还在这锦衣玉食载歌载舞。
一口九台春酿下肚,高览的眼睛更亮了:“卧槽,这绝对是最贵的九台春酿,老子有幸喝过一次九台春,那个时候就把我惊艳的不要不要的了,这酒简直绝了,这是琼浆玉液么。”
张郃冷哼:“一坛九台春酿的酒钱就是普通人家一家人一年的开销,周大伟在洛阳还知道不能竭泽而渔,不允许官场任何关宴出现九台春酿,现在好了,都让咱们买来夜夜笙歌了,有今天晚上这一桌子酒菜钱,不能多抚恤几个壮烈战死的兄弟么?这种血肉做的酒菜,我吃不下。”
辛毗微笑:“儁乂,话也不能这么说,自古大鱼吃小鱼,阶级永远存在,甚至很多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猎杀,狼行天下吃肉,狼就是狼,狗就是狗,将来天下都是袁公的,咱们也要摆正咱们的位置,咱们是狼,就得吃肉。”
高览吐出一根骨头,满嘴油花:“好,说得好!”
张郃眉头紧皱:“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每天鼓吹的人袁家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从上到下好大喜功奢靡无度,仲治一心让袁家更好,再看看你,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辛毗微笑摇头不语。
高览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儁乂,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人家佐治是奉命请咱们吃饭的,你怎么还骂上了佐治,再说了,现在袁家从上到下都这样,佐治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还想让人人都是仲治?太难了。”
张郃也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些过分,赶忙说道:“佐治,我……”
辛毗摇摇头,笑道:“我不谙武事,今晚说了这么多确实是我孟浪了,两位将军高风亮节,辛毗很是佩服,既然张将军不饮酒,我就以水代酒,敬二位将军一杯。”
高览哈哈大笑:“佐治你太客气了,一家人什么罚不罚的,来我陪你喝一个。”
张郃也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以水代酒,自罚一杯。
喝完,张郃起身,说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