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人都是这么个意思,孙传庭决定去试试看,按照他们说的,即便是不成,也不会有多大负面效果是不是。
关键是人家姑娘家一个人在驿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是办法。
“现在我只是有些担心鱼儿姑娘,她自己在客栈”孙传庭小声说着。
方书安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与林小姐说声,接到她那里就是,客栈人多嘴杂,不安全。”
“若是不去林家,去熊家也可以,我也可向熊二小姐说说。”李尽忠也适时补充道。
“到关键事情上,还是要靠你们二位啊。”孙传庭由衷的说,要不是他们提出来的方案,还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两人第一次来拜访,与家人还不算熟悉,并没有待太长时间。
卧房中,杨氏卸掉妆容,脱下首饰,回头对孙传庭道,“我们银两不多了,购置这套宅院已花去大部分积蓄,若无进项恐怕下月的粮米都买不起。”
知县的俸禄,在大明中期还算不错,等到末年,差了不少,伴随着白银的大量流入,通货膨胀的愈发厉害。
而俸禄并没有能跟上物价上扬的程度,因此,但凡是不贪墨的官员,很难经营起一大家子的花销。
就连孙传庭,还是靠着家里的接济,要是靠他自己的钱财,根本就支撑不起在京师买宅院。
虽然,这一套宅院的价格,已经被方书安悄悄的降了一半多。
孙传庭皱皱眉头,道,“改日我去户部问问,看能不能将拖欠我的俸禄催一催。”
真实历史上,明末时期,明廷财政紧张,官员俸禄常不能按时发放,但哪个明朝官员是靠俸禄过日子的,只有孙传庭这种不贪腐的才为生计发愁。
但是,他这次并不是户部大规模欠饷,因为他在中牟时候,京师的俸禄关系还没有正式转过去,刚调整好,就又被调回京师。
所以说,调动的过程耽误了俸禄的发放。
“夫君,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杨氏忽然咬着嘴唇,似乎有什么难以出口的事情一样。
“听闻,你在方家产业也有一些股份,为何不曾见钱粮进账?”
杨氏小声问着,说到最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好在两人夫妻多年,孙传庭能猜到最后几个字。
说到此事,他长叹一声,“你不说此事,我也会与你说”
孙传庭自己觉得,他并没有帮着方书安做什么事情,就算现在得到的成绩,都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取得。
因此,虽然说是有股份,并且定期有分红账目送上来,但是他从来没有接收过。
若是拿了,自然有种寄人篱下,甚至拿人手短的感觉。
但是么,现在的情况,京城居大不易,真要是没有其他收入,仅仅靠俸禄,想要维持正常的生活,确实比较艰难。
他们都成了京官,再靠家里接济,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此事,帐房当然和方书安说过,当时方觉得因为孙家不差这些钱,也就没放在心里,便交代帐房,凡是不接受的钱财,都寄存在帐房,按照国债的利率,定期给付利息。
听完孙传庭的解释,杨氏叹一口气,“夫君为难,奴家自然晓得,若不然,我修书一封,管兄长借一些,先度过难关,等到来年好些,再还给他。”
借,不过是杨氏说的客气话,此前杨氏就“借”过,但是从来没见还的。
说白了,还是考虑到自家夫君的面子,不能直白的说是向娘家要钱。
“让你受苦了,此事先不忙,与其向家中开口,还不如我与书安说项,整个大明,恐怕没有人比书安更有钱的人”
方书安多有钱,他自己都不知道,为将自己的钱财花出去,已经买了不知道多少原料。
西山堆积如山的毛料不过才消耗少半,向草原下达的订单又开始。
此事,方书安还解释过,说什么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钱,扔在地窖里的银子和铜子不过都是金属罢了。
原先,孙传庭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但是他眼睁睁看着方书安为首的联合体体量越来越大,但是却没有见别人的钱变少,才明白,原来,钱流动起来,是真的能够创造钱财!
后世世人尽知的经济学原理,现在还是大部分人都不认同的事情,要不然“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到现在都是被读书人批判的目标。
事情的普及路还很长,方书安没有经历从教化世人开始,连孙传庭都难以理解的事情,要想让普通人接受,需要的时间成本太多。
所以,他将希望放在学院上,只有有了人口基数,才能更好宣传经济基础原理,也能让大明向工商业发展迈出更加坚实的一步。
“方家若是真的如您说的那么富庶,我们能否参与他们家的生意呢?”听完孙传庭对于方书安生意的神奇描述,杨氏突然问道。
还别说,一句话真的将孙传庭问住,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以前不想拿钱,是因为并没有参与到事情当中,现在杨氏来了,倒是能参与其中。
至于什么在家安分守己的看家,从来不是孙传庭对杨氏的要求。
与方书安有关的人,不管是有没有婚约,是不是过门的女眷,多多少少都参与到他们的生意当中。
别的不说,林家大小姐都没有出阁,还有熊家二位,不都是乐呵呵的在做着买卖,往家里挣钱的么?
他们家杨氏,怎么说都是已婚妇女,在出门的事情上,可比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