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桌上笑作一团，食堂里好事的学生们也跟着起哄：“谁啊？敢挑战雷霆家族？我看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这些闲言碎语，本来不足以激怒黑羽，以他现在的实力，还用不着和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计较。
只是自从喝了杯里的水后，他的浑身就阵阵发热，反应异常，头脑越来越不清晰。雷娜和雷诺姐弟的刺耳笑声，也被放大了数倍，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嗡……”
脑袋里一阵翁鸣，就像有铜锣在敲击一般，剧痛难耐。
他这才想起刚才那个书呆子有意撞了自己一下，肯定是在水杯里做了手脚。
努力保持着清晰，可这药剂的见效迅猛，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必须立刻离开。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他起身的力量撞倒在地，“咣当”一声响，吓了旁边围观的人们一跳。
“竟然连力量也控制不好了，这身体恐怕要失控……”
谁知大家更加起劲了，看见黑羽站起身，以为双方已经剑拔弩张，就要开战。
雷娜适时地添油加醋：
“呦，看来你对我们有很大不满啊？不服气就打过来啊，让我们也能有幸和‘恶魔之子’过过招，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们喊道：“恶魔之子，别怂啊！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新生如果在学校里闹事，准会受到处分，也许这就是雷娜的目的吧。
不过更要紧的是，这药剂的效果，竟然含有能勾起他体内黑暗力量的成分。如今已经能够开启第五重封印的黑羽，体内的黑暗之血所占的比重远远超过从前，被药剂的效果牵引着，体内像有火山在沸腾一般。
他抱着头紧咬着牙坚持，手背和脸颊的皮肤却开始渐渐脱落，露出了黑红色的坚硬皮肤，上身的肌肉也成倍膨胀起来，撑开了衣物，胸膛内的心脏在猛烈跳动，黑暗的鲜血被输送到全身，喉咙中难以抑制地发出了猛兽一般的低吼。
这种感觉唤起了黑羽在研究所时的记忆，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食人魔药剂吗？！”
他将视线看向雷娜，雷娜正得意地奸笑着，根本不了解黑羽万一暴走以后，会带来多么大的危险。
如果黑羽失去意识，别说是她，就连整座学院的学生、老师，哪怕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院长都得死！他如今，可是拥有能打败圣魔导师巫轩辕的实力。
黑羽只是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
“她一定是早就计划好的，给我喝下这样的药剂，是想让我暴走吗……食人魔药剂，明明是禁药，还真是难为她了，下了这么一番苦功夫。”
比起雷娜的镇定，边上的人看到他的变化，早已经吓坏了。
“怪……怪物啊！怎么回事……他变成怪物了？！……快去通知院长！”
有人转过头就跑，食堂里立即乱作一团，有人向外跑，也有外面看热闹的人不断涌入。
“这些无知的人……”黑羽心想，“根本就不知道释放出我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力量，药剂的剂量毕竟小，轻易暴走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这之后，要怎么和院长解释清楚，他就不知道了。
更何况……此时黑羽背后的翅膀已经不受控制地钻出了背脊，“轰隆”一声巨响，楼体都在震颤，不断伸展的翅膀撞碎了食堂的房顶，灯光摇曳，碎石坠落，黑暗气息在房间内弥漫。
围观的人们不敢靠近，一边后退，一边惊讶地张大嘴巴：“这，这是什么啊……”
尽管一切都在雷娜的预料之中，但当无比巨大的羽翼伸展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得神情呆滞。片刻，她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恐惧，依然不肯放弃对黑羽的刁难：
“你……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吗！你这怪物，想要破坏这座学校吗？还是，想要伤害我们？”
她的一番话，有意让黑羽变成众矢之的，引得大家警觉起来，纷纷用厌恶的目光望着他。
为了把自身流溢出来的破坏性力量控制在最小，黑羽不敢移动脚步，只能站在原地苦苦支撑，他飘着红光的眼睛，恶狠狠地望着雷娜。
“无知……”
他又看到周围的人憎恶和恐惧的眼神，和每一次他力量暴走时所看到的那些人们的眼神一模一样。
从前，那个沙漠里的小村庄，举着火把和武器，把他捆在火刑架上的村民们，是这样的眼神。在南部森林打败巫轩辕之后，看到他的神龙族，是这样的眼神。现在，食堂里人们的眼神，也是这样。
仿佛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循环，无论他做了什么，人们看待他的眼神，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黑羽终于明白了，他注定这一生，都要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永远是一个“异类”，或者“怪物”，或者“恶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或者，他这一生，都只能隐藏着真实的自己，苟且偷生地度过。或者，他与这不公的待遇抗衡，最终被万神殿抓住，在众多渴望和平正义的人们的指责下，被“处死”。
想到着，他不禁黯然伤神。虽然他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可以翱翔的羽翼。但是在这里，他注定这一生都无法展开双翼，光明正大地翱翔在天际。
之前那几个喊着“报告院长”的学生，此时正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就在这时，忽然与门外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