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替这丫头多谢王爷赐名了!”赵构慌忙再次磕头,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实打实地磕头磕出声响来了,只能感觉到额头上热辣辣地疼。
可是这又如何,至少在冥王这里,他的这条命算是保下了。
从这里到京城传消息,一路快马不吃不喝也得花个几天时间,他正好趁此机会收拾了细软赶紧逃命去,等到京中的那二位得到消息之后想要找他麻烦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至于因为他弄丢的那件东西而捅出来的篓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去吧!
赵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的算计,冥王受了伤,又有皇命在身,短时间内想必也不会离开,既然不能离开,那就正好留下来,当一个……替罪羊吧!
夜幽宸不动声色地将赵构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赵构眼底的算计又如何能逃得了他那一双精明透彻的眼睛?
他在心底冷笑了两声,若不是这赵构还有些用处,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夜幽宸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心身后房间里躺着的苏倾城,便不耐烦地对着赵构挥了挥手,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蝶衣的脸,他沉声说道:“带着你的人滚出本王的院子!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这个院门,不论是谁,擅入者,杀无赦!”
赵构巴不得夜幽宸赶紧赶自己走,所以刚一听到命令便慌忙告退爬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带着赵府的侍卫走了个干干净净。
而蝶衣,却听得心中一惊。
夜幽宸看她的那若有若无的一眼,她早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不论是谁,擅入者杀无赦?
师兄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喜欢苏倾城吗?为何看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这话也是对着她说的?是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还是……
蝶衣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名女子。
身材纤细,肌肤倒也白嫩,虽然模样被地上的血污覆盖看不太清,但是倒也能看出个大概。
这么一个出身低贱又平凡无奇的女子,模样顶多能算得上清秀,为何师兄会选择了她?
无忧……
师兄竟然还给她赐名无忧!
她仰慕师兄多年,自然知道师兄最爱的那种花——平凡无奇,不完整不说,颜色甚至还有些俗艳,可是师兄却爱极了那种花,甚至还不顾自己的身体昼夜急奔,为的只是能赶某地的一个花期。
那种花的名字,就叫做无忧花。
蝶衣再看一眼地上的那名女子,师兄给她赐名“无忧”,跟这无忧花,可有何关联?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血?难道师兄已经对苏倾城的血不感兴趣了?
蝶衣想着心事一时间出了神,祁柏都已经站在了她跟前好一会了,她才回过神来。v更新最快/
“老……老爷子!”看到祁柏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蝶衣那一声“师父”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她不自然地僵笑了两声,然后慌忙低下了头。
祁柏“嗯”了一声,忽然对着蝶衣伸出了右手。
蝶衣一愣,疑惑地看了祁柏一眼。
对上蝶衣不解的眼神,祁柏的脸色有些严肃:“老夫让你拿的东西,你可拿来了?”
蝶衣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猛地抬头看了祁柏一眼,脸上的慌乱和震惊一览无遗。
师父在跟她要祁火令!
师父竟然看出来了!
那师兄他……
蝶衣慌忙回头看去,可是方才的地方,哪里还有夜幽宸的影子。
蝶衣眼含热泪,对着祁柏摇了摇头,然后双膝一软就要跪下:“不——”
“你这丫头,不就是一坛酒吗?至于把你心疼成这个样子?”祁柏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掌,蝶衣顿时觉得一股力量将她的双膝托了起来,想跪也是跪不下去了。
“老夫就一句话,这酒,你是给?还是不给?”祁柏将手掌一翻,再次对着蝶衣伸了伸手。
不过短短两句话的功夫,蝶衣的心情却像是从谷底又冲上了云霄。
妖姬说她的易容手法独步天下,师父是不可能看出来的,她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方才差点就在师父跟前坦白了!
努力平复好情绪之后,蝶衣对着祁柏灿烂一笑,然后学着苏倾城的口吻说道:“我苏倾城说话算数,答应了给您的酒,自然是要给的。”
她回过头来寻找着素锦的身影:“素锦姑姑……”
“找她做什么,我已经将她打发走了,怎么?你自己家的酒,你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祁柏意有所指。
“怎么会?我这就带老爷子去取酒。”蝶衣不自然地笑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幸好已经提前将那些行李的摆放位置摸清楚了。
其实这一点她倒是错了,苏倾城平日里对这些事情向来不太上心,除了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她甚至连自己的衣裳鞋子放哪里了都迷迷糊糊。
祁柏捋了捋胡须“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指了指雅馨居的院门:“那就走吧。”
蝶衣转身,看了一眼台阶上近在咫尺的夜幽宸的房间,犹豫片刻之后,她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然后跟在祁柏的身后离开了雅馨居。
他们二人走后,素锦从一旁柱子的暗影里现出了身形,一个迈步上了台阶,刚要进门就被无名笑着拦住了。
“素锦姑姑,王妃娘娘在这间房呢!”无名笑眯眯地对着素锦指了指左手边的一间房。
“多谢!”素锦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方才一直小心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