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精兵,十万血。一夜之间,河北大地上到处都是烽烟,到处都是战火。四路大军就好像是四群被释放出来的魔鬼一半,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河北路。这些州府的守军是望风而逃,溃不成军。
从七月十五日,河边遭遇战开始到八月初一,短短十五天,河北路的禁军折损十万,真的是十万精兵,十万血。战报雪片般飞向京城,枢密院,政事堂的案头上都堆满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政事堂的相公们傻眼了,照这样下去,只要是金军度过了黄河,那么就会长驱直入杀向京城。
金军太强大了,几乎已经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个时候,京城内谣言满天飞,逃走的不再是豪门权贵,而是寻常人家开始出逃,连乞丐斗不不愿意待在城中了。整座城市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那个时代全球唯一一座拥有百万居民的城实,想要全部撤离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每天上万人出城,想要瞒过官家谈何容易。
开封府尹徐秉哲现在是头大如斗,这每天上万人出城,拦截的话,搞不好会引发动乱,不拦截吧问题更大,只要是政事堂责备下来,这个知开封府事就当到头了。
果不其然,政事堂一边向官家解释,一边严令徐秉哲想办法制止百姓出城。
官家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实在是想不通,刘正龙在西北打西夏兵好像切西瓜似的,那么轻松,可为什么河北路竟然那么溃不成军呢?短短半个月,十万大军被歼灭,这样下去一旦金军渡过黄河,那将一发不可收拾。
“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头猪,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杀掉。”怒不可遏的官家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住了,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童贯身上了,在这个道君皇帝看来,河北路被金军杀的溃不成军,不是禁军羸弱,也不是将领武能,这一切都是童贯这个混蛋造成的。
官家拿起御笔就准备写圣旨,可是写什么呢?他一时间没有了主意,难得真的要杀了童贯不成。
这个时候,大总管张迪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龙案上,他轻声地说道:“陛下,您休息会吧,一会还要接见蔡太师呢?”
蔡太师,对,这个时候,还真的看一下蔡太师是什么意思,官家摆摆手说道:“抓紧把蔡太师请过来,对了,把梁师成也请来。”
张迪跟随官家二十多年了,他很快就明白了官家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官家对童贯动了杀心,只不过意志不坚决,有点不舍。
等请蔡京进来的时候,张迪小心翼翼地说道:“官家有那个意思,现在就看太师您的了。”
蔡京顿时就没明白了,他压低声音说道:“一会等梁太傅进来的时候,你就找时机对官家说一句恽王殿下想进来请安。”
张迪虽然不知道蔡京是什么意思的,但他还是记在心里了。
官家看到蔡京来了,就摆摆手说道:“老太师,就不必多礼了,坐下来,咱们君臣聊聊。”
“陛下,老臣接到熙河路的奏报,说秦国公在西北赈灾做的很好。可是秦国公一直强调陛下是菩萨转世,是您体恤黎民疾苦,从国库拿出来五百万贯救灾,并且见面灾区三年的赋税。不仅如此,地方军队还会帮助灾民建房,确保灾民到冬天到来之前能够住进新房子。熙河路的动态可以说是天寒地冻,要是灾民不能住进去的话,恐怕都很难挨过冬天。现在老百姓都在高呼皇恩浩荡,称陛下乃大罗金仙转世。”
歌功颂德的话,官家听太多了,耳朵里面早就长出茧子了,可是今天这段话却而外的悦耳动听,暂时冲淡了内心的不快。他摆摆手说道:“这些都是刘正龙那小子搞得鬼,不过这赈灾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朕的这个女婿能够做的如此之好。可惜,要是没有这档子事,让他在河北路出任宣抚使的话,河北也不至于沦陷,十万禁军也不至于被歼灭。”
蔡京心中暗自腹诽,当初是你这个当皇帝的坚持让刘正龙宣抚河东路,让童贯继续宣抚河北,怎么现在河北路丢失了,你却后悔了。
虽然心中腹诽,但是蔡京却不敢那么说,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陛下,河北沦陷倒不至于,应该是摩擦升级了,朝廷应该派重臣和金国交涉去,让金国从那些占领的州府撤回去,严格执行海上之盟。当然了,朝廷会给与一定的经济补偿。”
荒诞,吃到肚子里面的食物怎么能吐出来呢?金军占领的城池又怎么会退还过来呢?蔡京这个提议显然很荒诞,不过官家却深信不疑。
官家已经被朝臣蒙蔽多年了,压根就认不清楚形势,一直还以为大宋国力强盛,有足够的实力碾压金国,也认为蔡京的建议很好,只要是重臣去了,拿出一定的诚意,金军月底那个会撤兵的。两国相安无事改由多好,何必兵戎相见呢?
官家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老太师言之有理,可是这出使金国的重臣,派谁去合适呢?”
“枢相最合适。”蔡京决定把童贯送上断头台,很显然,这时候,把童贯送到河北去和金国谈判是再合适不过的。他十分笃定地说道:“童枢相身为广阳郡王,枢密院枢密使,可以说位高权重,出使国分量是足够了,可以让金国看出来我的朝和金国和好的意愿,如此重臣,才会让金国上下重视。不仅如此,童枢相在河北路经营多年,对于河北的形势再熟悉不过,况且他还和金军打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