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虽然冷笑,但心底却是惴惴不安。
他一个人被关在地牢之中,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得非常煎熬,当赵和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叫了起来:“有什么本事,你就冲着我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本领……”
“徐钰,齐郡历城人士,家中父母尚在,另有一兄长一姐姐。”赵和手里拿着一张纸,面无表情地说道。
徐钰的叫嚷顿时停住。
他盯着赵和,面容扭曲,眼里满是仇恨:“祸不及家人……”
“你们做的事情,连累多少无辜?与他们相比,你的家人从他的所作所为中受益,他们不算无辜了。”赵和道。
“你……你在咸阳中,不是受那王道教诲么,王道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要有底线,要有标尺!”
“教过……”赵和回忆起王道曾经对自己做的开解,那时还不是很理解王道的话,但后来嬴吉的身份彻底显露后,赵和开始明白,王道所说的标尺指的是什么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如此回答徐钰。
“王夫子教过我做人要有底线,但我觉得他说的并不全对,对待有底线之人,自然也需要底线,对待无底线之人,再拿底线来约束自己,那纯粹是自虐。”赵和轻轻掸了一下手中的纸:“我不好自虐,所以对付你这种人,就也得将底线放低一些了。”
“我父母无罪……”
“大秦律中有株连之说,你父母是否有罪,当由大秦律来判,而不是你在这胡说八道。”
赵和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徐钰的面色,拿家人威胁他,自己这个反派的风格倒是极为鲜明,而徐钰则象是小说家的著作之中的那些主角,虽然痛苦犹豫,最终却是不为所动。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赵和微微点了一下头,与靡宝又出了这间牢室。
牢室的门在二人身后重重关住,靡宝眉头皱起:“这厮不肯说,那该怎么办?”
“将他家人带来,让他看上一眼。”赵和冷笑:“他现在心中还存着侥幸……管权及其同党,肯定要在很短时间内发动,若是他们成功,徐钰及家人自然就脱身了。我要将他这最后的侥幸也给灭掉,让他知道,他根本等不到管权发动的那一天!”
靡宝深深看了他一眼,依言离开。
没有多久,几个头上套碰上布套不停挣扎的人被推了进来。
牢室的门再度被打开,员在那里的徐钰一眼就看到这几个人影。靡宝手下的响马将他们的头罩摘下,他们也看到了徐钰。
“该死,你们竟然真做出这等事情!”徐钰惊恐地大叫起来。
他的父母兄姐也是吓得哭嚎不止。
赵和冷冷看着徐钰:“现在你肯说了么?”
“我……我……”徐钰发现自己面对赵和,可谓处处束手束脚,虽然心中藏有百计,可面对赵和这种野蛮手段,却是一计都施展不出来。
“行,你不说就算了,把眼睛都给他们蒙上,这四人也都吊起来。”赵和道。
徐钰的父母兄姐立刻也被吊起,和他一个模样。
“孩儿不孝……孩儿连累了家人!”徐钰忍不住痛哭:“阿爹阿娘,还有兄长姐姐,你们且忍一忍,这狗贼猖獗不了多久,就是这等狗贼在朝,所以朝廷才昏暗如此!”
虽然徐钰口风极严,但这一句话间,还是不经意泄露出了一些消息。赵和与靡宝换了一个眼神,赵和微微点头,靡宝便又出去。
紧接着,徐钰听到了金属敲击的声响。
他们眼睛都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徐钰心里惊恐,但还有自制力。可是他父母兄姐却不行,一个个哭着喊着,甚至开口求饶。
“你们见过杀猪么,乡间杀猪有一种杀法,是切开猪的足踝,开始放血,血放尽之后,猪也就死了。这样处置的猪,肉味道会更好一些。”赵和冷漠地道:“今日我看看,人的血放尽之前,是不是会死,先从谁开始呢……”
虽然无法看到赵和的神情,但是徐钰还是感觉到他那冰冷的目光在自己家人身上一一扫过。
徐钰浑身发颤,咬牙切齿:“你会遭报应的,赵和,你这狗贼,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那似乎是浮图教的说法,我不信浮图教,报应不到我身上来。”赵和冷漠地道。
徐钰破口大骂,但接下来,他没有听到赵和的回应。
“啊!”
他听到自己母亲一声惨叫,父亲叫骂,兄长姐姐或骂或哭。但片刻之后,就只听到赵和下令:“将嘴都堵上,免得让徐钰听了心慌意乱!”
地牢之中顿时安静下来,徐钰是知道赵和如何对付管虎的,原本对绝对黑暗与绝对安静有所心理准备。他自觉自己的意志远胜过管虎,管虎都能支撑一日,自己没有理由不能支撑更长时间。但现在,他心有些动摇了,毕竟他的亲人就在一侧,关心则乱。
“从她开始,她生的徐钰,就要承此因果。”赵和的声音又响起。
“娘亲,娘亲!”徐钰大叫起来。
“呵呵。”回应他的只有赵和的冷笑。
“听着吧,刽子手会在你母亲脚踝处划一道伤口,血会滴下来,滴落在铜盆之中,你听听这声音吧。”片刻之后,赵和声音又响起。
紧接着,徐钰听到了闷哼声,似乎是他母亲发出来的,然后,便当的一声响,象是水滴滴在铜盆里发出的声音。
“啊,啊!”徐钰大叫,但又忍不住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