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白首偕老”
锦桐说完,方才抬眸望向萧珩,却见他眉宇紧锁。
“怎么了?”锦桐不解地问道。
萧珩脸色微冷,他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丫鬟,沉声问道:“谁换的屏风?”
琥珀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是奴婢换上的,之前那扇屏风昨晚摔坏了,奴婢就取了新的来换上”
锦桐细细想了想,昨晚确实有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那屏风有什么问题么?”她凝眉望着萧珩。
萧珩牵着她的手,问琥珀道:“屏风哪儿来的?”
琥珀想了想,方才道:“奴婢是从世子妃的嫁妆里取出来的,好像......是沈大姑娘送给姑娘的添妆......”
“对,没错,奴婢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沈大姑娘送给姑娘作添妆的那扇屏风”
锦桐也想起来前天沈若云确实是派了小厮送了一份添妆来侯府,那天她太忙,一转身就把那份添妆忘记了,一直都没想起来去看一眼,原来沈若云是给她送了一扇屏风来么。
不过就沈若云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要她相信沈若云送添妆是诚心祝福她和萧珩的亲事的话,是不可能的。
她抬眸望着萧珩,萧珩眼神冷冽,他摆摆手,让屋子里的丫鬟全都退出去。
他则牵着锦桐上前几步走近屏风,嘴中念道:“你看到的是花开锦绣,白首偕老,而我看到的却是,夫离子丧,凄苦一生”
锦桐听得脊背发寒,她连忙松开萧珩的手走过去,对着屏风左右看了看,但却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哪有啊?”
萧珩指了指那团牡丹花的中心,道:“一会儿敬茶回来后把屏风的线拆了”
锦桐咬紧唇瓣,她就知道沈若云无缘无故给她送添妆,绝对没安好心。
萧珩抬手摸了摸她气得有些发白的脸颊,柔声道:“时辰不早了,先去敬茶”
锦桐点点头,由着萧珩牵着她的手出门往长松院而去。
长松院是静王府老王妃的住处,院子位于王府的东南角,环境清幽,一路走来,绿草如茵,花卉奇异,春意盎然。
锦桐记得似乎老王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惜花雅人,她又是老王爷的原配夫人,是静王妃,因此京城里想要结交的权贵之家都会给她送一些奇异珍贵的花卉来。
一院子的珍稀花种,各个品种的花几乎都有,让锦桐不得不惊叹果然不亏是静王府的老王妃,这么多的珍稀花卉,放在任何一个权贵之家都是少见的。
王府的丫鬟看到他们,都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嘴里说着道贺的话。
有胆大一些的,就偷偷拿视线去瞄锦桐的脸。
锦桐抬头看了看天,这时候去敬茶,貌似有些晚了,但愿一会儿别对她发难,说她对长辈不敬。
毕竟前世她嫁给楚翌,成亲的第二天就是因为起晚了,晚了那么一些些进宫给太后敬茶,就被太后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还被罚多跪了半个时辰,楚翌倒是屁事儿都没有。
锦桐心情有些忐忑。
似乎是感受到锦桐的不安,萧珩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然后才牵着她往屋子里走去。
才刚走到正堂的大门口,锦桐就听到里面传来抱怨的声音了。
“照我说,王妃就是太宠着世子爷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让老王妃等几个晚辈等得这么久的”
说话的声音音调七弯八拐,阴阳怪气的,还着重咬重了几个晚辈四个字。
明显不止是指萧珩和锦桐。
锦桐想了想,刚刚许妈妈来墨竹轩的时候说王爷和王妃才刚开始用早膳,那几个晚辈之中,估计就包括了王爷和王妃了。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话里有话地嘲讽王爷和王妃。
不过很快,说话的那人就被老王妃训斥了。
“这么多话,吃点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萧珩牵着锦桐迈步进去,正堂里,济济一堂。
首座上坐着的神情严肃端庄的老妇人,正是静王府的老王妃。
她年约五十有五,穿戴华贵,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老王妃是老王爷的原配嫡妻,据说年轻时老王妃也是名动京城的美女才女,老王爷十分宠爱老王妃,老王妃也给老王爷生下了五个孩子,四子一女。
四子分别是王爷,二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一女则是嫁到韩国公府的靖华郡主。
不过,现在府里就只剩下三位老爷而已了,二老爷早在十几年前就战死沙场,二太太也在生下萧昂后郁郁而终。
父亲战死沙场,母亲郁郁而终,许是萧昂的身世跟王妃自己的身世十分相像,王妃怜惜尚在襁褓里的萧昂,便抱到了自己膝下抚养。
老王妃是王爷的生母,在王府里的地位可见一斑,大概是没有谁敢给老王妃不痛快受的。
王爷和王妃就坐在老王妃的身侧,见到锦桐,王妃脸上露出了一抹亲和的笑意。
萧珩携着锦桐上前给老王妃和王爷王妃见礼,老王妃的视线往锦桐身上扫了扫,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
锦桐不由得有些局促起来。
老王妃的视线落到萧珩和锦桐相牵的手上,微微皱了下眉头就移开了视线。
她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道:“先敬茶吧”
丫鬟赶紧取了两个蒲团,端了茶来。
锦桐和萧珩跪在蒲团上,先给老王妃敬茶。
老王妃喝了锦桐敬的茶,锦桐孝敬给她的是一串菩提佛珠,还是在灵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