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锦桐被苏锦绣激将,承诺过要送满十二个金铸的寿字给大太太当生辰礼物,是以这些年,每年大太太生辰,她都会送一个金铸寿字给她。
前世,她真的送满了整整十二年,一年都没有落下。
她只是一个侯府姑娘,怎么可能有钱去做这么多金铸的寿字,那些寿字,都是她用她娘亲留下来的嫁妆差人铸造的。
人家大太太一心利用她,她却傻乎乎地挥霍娘亲的嫁妆去讨好她。
前世的她究竟是傻到什么程度?她娘一定是气得恨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揍她吧。
锦桐眸底闪过一抹冷笑。
她望向江妈妈,眸底寒星点点,“是该准备母亲的生辰礼物了”
江妈妈轻笑,“奴婢这就去库房把银票拿来”
“不必了”锦桐抬了抬手,“母亲的礼物我自有安排,江妈妈去将琥珀叫过来吧,顺便去跟母亲说一声,我要出府去帮母亲挑选生辰礼物”
江妈妈脸笑成一朵菊花,连忙应诺。
上次她帮大姑娘去找大太太要债,被大太太在寒风中罚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这次她帮大姑娘传话,大太太肯定要赏她了。
江妈妈喊了琥珀去书房,自己喜滋滋地走向栖霞院。
琥珀见她一脸笑容如菊花般灿烂,不由得拧了拧小眉头。
她掀开帘子进来,问道:“姑娘是派了什么好差事给江妈妈么?江妈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锦桐抬头,笑道:“我让江妈妈去栖霞院给母亲报备我要出府给她买生辰礼物,你若是觉得这是好差事,江妈妈还没走远,你可以跟她一起去,我带淡芝出府便是”
琥珀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奴婢才不要跟江妈妈一起去呢”
就算真的是好差事,跟江妈妈一起,得了赏赐也没她的份,全都进了江妈妈的口袋里,再说这对江妈妈来说是好差事,对她来说可就未必了。
锦桐笑嗔道:“想跟我出府,还不快去将我之前抄的《女训》《女戒》拿出来,我要先去五妹妹那儿一趟”
五姑娘因为姑娘被老夫人罚抄书,姑娘肯定是要帮她的。
不过以姑娘和五姑娘的关系,即便五姑娘不是因为姑娘挨罚,姑娘也肯定会帮忙。
琥珀连忙从一旁篮子里抽了十几张写满字的宣纸出来,锦桐又去了小竹屋,拿了两盒碧玉膏,这才带着琥珀去西苑。
西苑清漪院
苏锦萱正趴在书桌上抄书,湘儿望了屋外一眼,欢喜道:“姑娘,大姑娘来了”
苏锦萱手一顿,一滴墨滴在了纸上。
“哎呀,都怪你,大姐姐来了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抄了一张,这就毁了”
苏锦萱挠湘儿,湘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见锦桐已经进来了,连忙福身行礼。
苏锦萱搁下狼毫笔上前,笑容灿烂,“我就知道大姐姐一定会来帮我”
锦桐笑道:“这里有我抄的《女训》《女戒》各二十份,再加上你自己之前抄的,明天就能出院子了吧?”
苏锦萱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大姐姐对我最好了”
锦桐与苏锦萱打小关系就十分好,除了因为大房和三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以外,苏锦萱还小的时候,苏锦绣她们嫌弃她人小麻烦多,都不愿意带着她一起玩耍,只有锦桐愿意跟她玩。
慢慢地她们的关系就愈加亲密,苏锦萱十分向着锦桐,单看今日苏锦绣呛了锦桐两句,苏锦萱立刻就出口呛回去就知道了。
而且锦桐是大姐姐,苏锦萱学写字的时候,就是模仿锦桐的字学的,故两人的字十分相像,不认真看的话倒是很容易蒙混过关。
锦桐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今日在祖母那儿怎么这般冲动,说话越发冲了”
苏锦萱撅了噘嘴,“还不是三姐姐的话太过分了,大姐姐,我可都是为了你才呛三姐姐的,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还来责怪我!”
锦桐无奈,从怀里掏出两盒碧玉膏给她道:“这是我自己调制的,有护肤美容的功效,你先用着,用完了我再差人给你送几盒过来”
苏锦萱满脸好奇,“碧玉膏?大姐姐你还会调制膏药吗?”
锦桐饶了饶额头,“平常无聊偶尔会翻几本医书看,这药膏是从医书里学的”
苏锦萱满脸质疑,“我记得大姐姐最不爱看书了,小时候一起学下棋,大姐姐还把教棋的师傅气跑了”
锦桐脸爆红,用手挠苏锦萱痒痒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说”
苏锦萱乐得蹦开了,一边躲避锦桐的魔爪一边道:“不止下棋的师傅,大姐姐还把教咱们作画的老师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说大姐姐孺子不可教呢!”
窗外,某个趴着窗偷听的人笑得肩膀直抖。
“哈哈哈,五姨祖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祖母小时候真的这么顽皮啊?”
他直接翻窗进来,笑哈哈道。
醇厚的男声突然响起,转过头,就见到一张长得天怒人怨的俊脸,吓得锦桐和苏锦萱惊叫起来。
琥珀反应快,立刻给湘儿使眼色,两个丫鬟上前将她们的嘴捂住。
“姑娘,不能叫啊,一会儿把人都招来了,这里是五姑娘的书房,若是被人发现有外男进来,五姑娘的清誉可不保啊”
湘儿又急又恼道:“姑娘,琥珀姐姐说得对,不能喊啊,一喊姑娘的闺誉可就毁了”
锦桐和苏锦萱唔唔两声,锦桐认出了男子就是当日那从天而降的男子,她示意琥珀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