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樱花的房间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木质结构,随处可见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樱花,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女子,竟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唯命是从的军官呢......
熊智宸静静地站在地板中央,眼睛跟着身体缓缓挪动,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
薄纱后的红木书柜站在屋子最里端的角落,无声无息,却有种力量,牵引着他的脚步......
熊智宸一步步走过去,指尖滑动在整齐摆放的书目下。
想不到的是,这个书柜里,放得并不都是日文书,还有许多中文古典名著,甚至包含了不少英文典籍,看来......这个川岛樱花,的确不容小觑!
他躬身,目光落在了书柜下端的三个抽屉,伸出手,缓缓拉开,前两个都是些账册、文件,熊智宸并无过多留意,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在此。
最后一层抽屉里,赫然躺着一把一式将佐手枪,是日军专门研制的适合高级军官佩挂的礼仪手枪,川岛樱花位居中佐,在这里藏把枪自然无可厚非。
在这三层抽屉的右侧,是个紧闭的小柜,并未上锁,熊智宸蹲下身子,眉宇间透着疑惑,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打开了这扇柜门。
晦暗的柜子里,是个精致的木雕盒子,开口处已被锁死,而这锁上的图案,正是樱花。
熊智宸的眉蹙得更紧了,因为这个木盒、这种锁头,他见过......
犹记得新年过后,自己还不知道靖儿是鹏雁,她跟踪柴伯庸去玉井斋,确认了其中田朗野的身份,而自己溜进柴府书房,在书架上曾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未拿走那个木盒,难道......这和“渔翁计划”有关?
熊智宸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捧起木盒,谁能想到,就在这一瞬间,柜子里竟然出现机关,一支弩箭pēn_shè而出,即便他身手敏捷躲避,还是没有完全躲开,弩箭正中他的右侧胸口靠近腋下的部位。
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声急促的警铃声......
已经坐进发票窗口如释重负的杨靖儿听见警铃,猛地弹坐起来,瞪圆了双眼,楼下的员工纷纷冲向三楼,一时间,她六神无主,是智宸?还是思睿他们.....
她探着脖子,惊慌摆动的双眸望着楼梯处,恨不得立刻跟着冲上去,可理智告诉自己,要镇定。
熊智宸左手捂着胸口淌出的鲜血,汗珠瞬时渗出额头,沿着眉尾滚落下来,闷声喘着粗气,定了几秒,他咬牙起身,抱着木盒,一步跨上窗台,好在楼身的构造独特,窗户之间皆有凸出落脚的地方,待那些员工冲进房间,熊智宸已经跳到地面,溜向弄堂。
“啪!啪!”这些人冲着熊智宸开枪,只是枪法欠缺,并未打中他。
“干什么!”五木一把抓住开枪人的手,怒目圆睁,“快去追,他已经受伤了,给我抓活口!”
“是!”
楼上的那两声枪响,似乎枪枪都打在了杨靖儿的心头,她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盯着楼梯口,屏息凝视,手心淌出的冷汗就那么死死攥着。
突然,楼上急促的脚步“踏!踏!踏......”
杨靖儿霎时直起腰身,这些带枪的“员工”没有一刻停留,径直冲出门外,拐进了隔壁的弄堂,她稍微松了口气,如此看来......应该是逃了......
“各位各位,不要意思,今天影业突发状况,暂停营业,大伙可以去售票口退钱,为表歉意,每人多退一半票价,请谅解,请谅解啊!”五木宽之送楼上下来,又是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
杨靖儿冷眼看着他表演......
来观影的顾客虽埋天怨地,可有多余的钱拿,也都没多说什么,片刻,影院恢复空荡......
“五木君,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杨靖儿见五木宽之走来,故作惊恐失色道。
五木满脸愁容:“少夫人,让您受惊了,哎......不知哪来的毛贼,敢来这儿偷东西。”
“啊?”杨靖儿双手轻捂着嘴巴,“那......那你们樱花老板没......没事吧?”
她故意这么问着,五木却摆摆手:“奥......没......没什么事,也就跟您一样,吓得不轻。”
“那真是万幸,不过,这贼呢?抓住了吗?”杨靖儿试探着。
五木摇摇头:“让他跑了,不过您放心,这个贼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我们派出的人多,估计能抓着。”
杨靖儿一听,瞳孔震动,嘴角抽搐,心脏似乎骤停几秒,紧张地眨巴眨巴眼:“受伤了......嗬......能......能抓着......能抓着就好!”
“少夫人,对不起了,今天......就不营业了,要不......您给少当家的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您?或者......我送你您回去,以表歉意,您看......可以吗?”五木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还以为是被吓丢了魂儿。
杨靖儿猛地晃过神来,挤出一丝假笑:“那倒不用,这大白天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也没几条街,五木君还是办正事二,去抓人吧,别让贼给跑了!”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话说得没有一点儿结巴,连她自己都佩服。
五木宽之点头致礼:“少夫人果然知书明理,我替樱花老板多谢您的理解了!”
杨靖儿与之告别后,转身离开,看似......闲庭信步。
等待余光扫见他带着手下进入弄堂后,杨靖儿的脚步立刻加快,甚至都跑了起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