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二字一出,当场给头脑发热的将士们泼去了一盆冷水。
众人赶忙放弃银锭,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华兴身上。
但此时,华兴已利用短暂的空档冲过了这道“人墙”,再想将他拦下绝非易事。
众人只能如之前一般,调头朝华兴追去。
见重犯第二次从自己手中逃走,胡队是又急又气。
来到宫门附近,就见他忽然弃剑于地,并从一旁武器架上取下一把长弓,对众人喝道:
“都给我换弓!射死那狗杂种!”说完,引弓瞄准,嗖的一声放出了一支箭矢。
在胡队的要求下,众将也纷纷换上了长弓,不过几息功夫,十多支羽箭便朝华兴背心飞去。
正在跑路的华兴察觉到箭雨来袭,下意识切换了行进路线,改为了传说中的“蛇皮走位”,以“s”形向前奔去,因此躲过了不少箭矢。
但即便如此,他也自知不可能一直这么毫无掩护的跑下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于是,当他看到路边一庭院大门未锁时,他想都没想便推门而入,躲入了院中。
如此以来,胡队等人便失去了目标,无法再射击了。
“他娘的!又给他跑了?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半天一箭都没射中?”胡队将长弓往地上一摔,脸上怒气十足。
“队、对长,小的好像……射中了一箭。”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兵士仰着头道。
“真的?我怎么没看到?黑灯瞎火的,你可别骗我啊!”胡队有些不信。
“末将不敢!那一箭我本来射偏了,可没想到他正好转头推门,就、就挨了一下。”
“哦?这么说他真受伤了?那就好办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见胡队即刻指着组内成员道:
“王大石,你速去张将军那请求支援。李浩、刘谷,你俩守在西门,不得让任何人通行。杜瘦子,你去牵狗。其他人跟我来,今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
推门入院,为了不惊动院内之人,华兴径直溜入柴房,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待心跳放缓,他才扭头望向自己的左肩。
正如那兵士所讲,此刻华兴的肩头确有一箭矢插入,鲜血已浸湿衣衫。
对这类外伤,华兴很清楚该如何应对。
在找到一处安全之所前,他绝不敢随意拔出此箭。倒不是他怕疼,而是担心拔出后失血过多导致晕厥。
为了不影响行动,暂时无法处理伤情的华兴只能忍痛将箭矢折断,将箭头留在了体内,并用布条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包扎。
直到听到有追兵入院,他才匆匆离开柴房,从小院的后门溜了出去。
既然对方已确认自己就是逃犯,那接下来他们定会对这片区域展开地毯式搜查。
若不想被发现,华兴必须尽快远离此地。
带着如是念头,向皇宫深处奔袭了十分钟后,华兴忽然停在了一所大院门前。
该院他之前就有来过,正是董卓的府邸。
此刻,院门两侧已挂上了写有“奠”字的白色灯笼。
都这么晚了,可院内仍未熄灯,多半是有人在守夜。
人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稍加思索,华兴便有了主意,迈步向院中走去……
作为当今朝堂第一人,董卓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这不,都凌晨两三点了,可他院中仍是人头涌动,客流不断。
有人在叹息低语,有人在灵堂哭泣,景象宛如白昼。
见到一身军装的华兴入院,站在门口的下人都以为他是来给董卓上香的,点了点头就放他进去了。
华兴用背包遮掩了血迹,看不出受过箭伤。
刚一入院,他如众人一般,快步来到了摆有董卓灵堂的门厅。
此时,厅内的亲属正与几位大臣们叙话,并未注意到他这个小卒。
华兴自顾自的点了三炷香,插在了董卓的灵堂前。并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表达了一番他真挚的歉意。
之后,低着脑袋离开了门厅,悄没声息的向后院走去。
此时,院中大多数房间都还亮着灯,说明有人在内。
华兴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漆黑的屋子,趁人不备溜了进去。
此屋面积不小,装饰考究,分成里外两屋。
外室摆了若干桌椅,像是间门厅。桌上放着几盘做工精致的点心和酒水,似乎有人刚用过餐。
内室则摆了张白色木床,靠墙还竖着块硕大的铜镜,貌似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确认屋内无人,华兴先捡了几块点心塞入口中。从中午到现在他是滴米未进,肚子早就饿了。
填饱肚子后,他从屋里又找来了一个针线包,提着桌上的酒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准备处理肩伤。
可当他拆下布条试了两下才发现,伤口的位置有些偏后,仅靠自己很难缝合。想要搞定此事,他还需要一位助手!
这下可把华兴给难住,身陷敌营的他,又该去哪找助手呢?
正当华兴发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为了不被人发现,华兴赶忙躲入内室的床下,两眼紧盯大门,短匕也握在了手中。
就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进屋的是一位年轻女子。
此女个头不高,上身穿了件白色衣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紫色长裙,长发披肩,未戴头饰。
虽看不清样貌,但这身打扮华兴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