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庆闻得远处声响,心中惊疑不定,听着喊杀之声远远传来,足有数千人之众,难道是援军及时赶到了?
不及细想,喝令一众辅兵止步,将身前靠近的车辆拖近到众人战阵之前,与前方蔓延的火势拉开一些距离,众辅兵以车辆为护盾,纷纷隐藏其后,以待事态发展。
而文聘等人却是惊怒异常,他们知道身后确有本方的近两千援军,但此时杀伐之声浓烈,显然是身后的又有吕布一方的援军赶到,听着杀伐之声越来越近,兵器交击夹杂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哀嚎,如同鞭炮节节炸响,一路而来,又似破竹之势,转眼已到近前。
文聘不知身后来了多少敌军,但听着身后声音,己方的两千兵将似乎无力抵挡,显然是一副溃败形状,一众曹军心都沉到了谷底,在这条死路深谷,若被人截断后路,便有天大神通也难逃出生天。
眼见众兵将神情落寞,文聘大喝道:“我等此来本就抱有必死之心,如今身后敌军堵截,我等再无活路,眼下唯有将眼前这些敌军粮草尽皆斩杀烧毁,方不负我等此来豪情。”
众曹军闻言,眼中绝望升腾,所谓死得其所,若在临死之前将眼前敌军清除,那么此来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家中妻小自然能够得到大笔的抚恤,一时间众志成城,结着大阵更加加快向前推进的速度。
但身前被损毁的车阵犹在猛烈的燃烧,要想轻易突破火海,又谈何容易。
这时身后山谷之中杀伐嚎叫之声越发临近,其中惊叫恐惧之情,即便是此间众人没有亲眼目睹,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不过几息之间,已经有十几名曹军狼狈不堪,凌乱着衣甲,连手中的兵器都已经不知丢弃到了何处,各自一脸惊恐的从弯道处奔逃而来,临见身前将军文聘,才惊呼道:“将军,我们被堵在这里了,正有一股敌军向我们杀来。”
文聘急问道:“有多少人,是谁领军?”
来兵一脸懵,摇头道:“我军在山谷之中行进,战阵过长,只知道身后有敌军杀来,势如破竹,我军根本无法抵挡,我等又无力相助,只能舍命向此处奔逃。”
文聘闻言心头也是无奈,谷道狭小,仅容四五人并行,数千大军行走此间,不知要延绵多长谷道。看这情形只怕是有敌军得力大将在前开路,否则即便是四五人结阵,平常将领也难以轻易推进。
这时,身后杀伐之声更加临近,似乎已在五十步之内,转瞬便更到弯道一侧,更有无数仓惶奔逃而来的兵将在此集结,原本仅有百余人的文聘先锋,此时兵力已经达到了三百余人。
一员将校从弯道闪出,惊叫道:“将军敌将只有一人,骑马奔行,我军无人能档,已在身后,即刻便到。”
文聘一时错愕,原以为敌军如此破阵,必定是来了千军万马,这时听着将校之语,竟然只是一员将领,不由感到匪夷所思,到底是何等人物,能够破自己两千军阵如此轻易,也不由心中稍稍安稳,若只是一人,那便好对付了。
眼见弯道之处仍旧有零星曹军奔逃而来,敌将击打穿刺入骨之声已经清晰可闻,马蹄响动,果然仅有一人前来。
文聘心中了然,来将必定是吕布军中的得力大将,这从来将推进的速度便可得知,自己是万万无法做到的,心中打定主意,喝令军阵停止向前推进,后军变前军,以弓箭对准弯道,只待敌将从中闪出,便会数百支箭齐发,杀他个措手不及,绝不叫来将近身。
而原先的前军变后军,依旧用坚盾护卫,以防辅兵乘机放箭。
一众曹军心惊胆颤,手持着弓箭,死死盯着弯道路口,唯恐错过最佳的放箭时机,各自心中砰砰直跳,便似等待着猛兽虎豹降临一般,恐惧与紧张弥漫在山谷之中。
只听得弯道一侧战马嘶鸣,接连有无数闷哼惨叫之声响起,兵器落地之声连绵响成一片,哐哐当当,便似劲风掠过风铃,响起延绵不绝的清脆声响。
响声由远至近,由轻变响,竟有一种奇异的节奏,转瞬已到近前。
突然,谷道之处想起几声惨叫之声,数条身影从弯道一侧飞闪而出,快如狡兔,似箭矢飞射。
一众曹军眼见身影爆射,一齐张放手中弓箭,数百支箭在狭小的峡谷之中,形成已到飞速移动的箭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飞射而来的数道身影飞去。
来人根本无从闪避,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立时便被乱箭射成了蜂窝,订死在峡谷的山壁之上。
众人这时才看清,这飞射而来的却并不是以为的敌人,而是在身后作为援军的两千曹军中的一员,他们被人击飞而出,原本就未必能活,又被本方将军当做是敌军,一顿箭雨之下,哪里还能有命在。
就在箭雨射出,将飞出身影射杀之际,一人一骑,单枪匹马从弯道一侧奔飞而来。
来人红马红衣,一身血迹染遍,手中长枪之上依旧有血迹滴滴落下。
不知是否是错觉,文聘只见来人仿佛一团红雾,竟没有实质形体,裹束成一团,千变万化,仿佛是一张无比巨大的血盆大口,让人不禁从心底泛起一股无力的恐惧,不由身形颤抖,接连退了几步。
子庆却看得分明,来人虽然浑身浴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但其婀娜神姿早已种在脑海之中,任她在怎么变化,都不可能认错。不有满怀兴奋道:“绮玲你还没死?太好了!”
来人正是吕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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